沒了!”張淑賢哇哇大哭。
�“報警吧。”從善說著就要撥號,“這夥人一定是有預謀的,不然不會幾天之內就贏走那麼多天,肯定是個圈套!”
�“報警有什麼用?房產證都在別人手裡,現在他們拿著你舅媽籤的借條,上面欠了幾十萬啊!如果不還,他們就要告到你舅媽坐牢!”沈從義氣到不行。
�“賭博是違法的,我倒要看看這夥人有多大膽子!”從善冷聲道,她好歹也是個警察,這夥人竟然打主意打到她家人的身上了,實在太大膽。
�“我是在澳門輸的。”張淑賢嗚咽著插了句。
�“澳門?”從善楞了,追問道,“你什麼時候去了澳門?”
�“就前天晚上,他們把我騙過去的。”張淑賢一邊抹淚,一邊哭道。
�“我真不知道該說你什麼!”沈從義搖頭長嘆,臉色忽然變得很難看,捂著心臟用手撐住桌子。
�“舅舅。”從善看到他臉色變了,趕緊扶他坐下來,勸道,“你放心,那夥人再敢來,我一定親手抓住他們!”
�“抓他們有什麼用,你舅媽還欠人那麼多錢啊。”沈從義絕望地說道。
�“雖然在澳門賭博並不違法,但我敢肯定他們是有預謀的犯罪團伙,我會找人調查他們,如果他們敢找事,我一定不會放過他們!”從善承諾道,她畢竟是人民警察,還不至於會被這些下三濫招數嚇到。
�“從善,我們全靠你了!”張淑賢淚眼婆娑地望向從善,她不指望輸掉的錢能要回來了,現在她只要保住這所房子,不然一家老小隻能露宿街頭了。
�“恩,我立即報警。”從善說道,打電話到局裡,讓他們開始跟進這件案子。
�“他們剛才來過,看上去很兇狠,我怕他們是亡命之徒。”沈從義憂心地說道。
�“再狠也是匪,難不成我還怕他們?”從善倒不信他們真敢做出什麼事情來,欺負普通百姓是一回事,真對付了國家公職人員,只怕他們背後的勢力也脫不了干係,“倒是你們,這段時間晚上不要出門了,呆在家裡,一有情況立即打電話給我。”
�“好。”沈從義點點頭,忽然想起什麼,就走向座機的方向,“我打電話提醒下從如,讓她早點回家。”
�自從嶽青菱耍了手段,令沈從如失學後,她就一直不願再上學了,反而說夜夜笙歌才是她想要的生活。沈從義管不住她,張淑賢也覺得一個女孩子最重要的不是書念得好,而是能找到個有錢人嫁了,況且現在又是下半學期,要插班不容易,所以就任由她去了。
�這時,從善的電話響起來了,是基因檢測中心打來的,通知她,報告已經好了,她可以去拿了。
�“舅舅,我有事先出去了,你們自己小心點。”從善交代了幾句,就出門去取報告了。
�當她拿到報告時,上面那一大段的專業術語委實看不懂,醫生跟她解釋了半天,什麼“mtDNA”、“ATP”、“能量迴圈”,聽得她一頭霧水,最後才告訴她,檢測結果顯示,她確實患上了“線粒體功能缺陷症”,也就是她的大部分線粒體細胞都是攜帶缺陷基因的。而透過基因序列分析,發現她所患的病極其罕見,目前全世界所記載病例也只有一兩起而已,臨床表現正如嶽青菱所說的那樣,病人都是在懷孕之後患上了很嚴重的抑鬱症,導致了精神分裂,最後都自殺身亡。
�從善越聽越覺得全身冰冷,周身毛孔滲出的都是陰滲滲的寒意,這麼說來,她真的會發瘋?“沈小姐,你也別太焦慮,只是以目前記載的病例看來情況不容樂觀,但也不排除別的國家也有人患上這種遺傳病,但也治癒了,所以你要保持一顆堅強樂觀的心。”醫生例行公事地勸解道。
�“謝謝你。”從善在椅子上呆坐了半天,才起身向醫生道別,她根本沒聽進去醫生後面說的話,她不是一點常識都沒有,基因導致的病還能治好?她又不是真的傻子。
�“你沒事吧?”見慣了太多病人得知病情後大哭大鬧的場景,像從善這種不哭不鬧只平靜地轉身離開的病人,醫生還是頭一次見到,不由得關心地問了一句。
�從善沒有回答,她根本就沒聽到,她轉身離開,輕輕合上了門。
�說不清現在是什麼感覺,或許是因為前幾天就已經有了鋪墊、有了心理準備,所以她現在也不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但心臟卻在一瞬間突然凍住,冷得她每吸入一口氣,都帶著刺痛周身骨骸的痛意,腳下像踩著棉花,每一步都像走在雲端上,下面即是萬丈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