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
阮艾點了點頭,然後看著滕崇開始在身上裝備著,最後在綁好腳繩,便衝著大海去了。
看得出來滕崇興致勃勃,阮艾剛才不想掃了他的興,但是此時卻是真正地緊張起來了。
只見滕崇緩緩划著水,逐漸離岸邊越來越遠,他的直到他的身影逐漸變成一個小小的點,然後突然之間消失了。
阮艾突然之間感覺到窒息。
他的指甲在微微顫動,嘴唇也不自覺地泛白。
而當阮艾幾乎就快要喘不過氣來的時候,卻看見滕崇遠遠的身影在海面上出現的時候,阮艾覺得自己的心一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後來他的視線已經幾乎是機械地在隨著滕崇的身影移動,看著滕崇的身影一次又一次在浪尖上出現然後又消失,阮艾一直看得心驚肉跳。
直到滕崇全身都溼透了拖著衝浪板走回岸邊的時候,他這才發現阮艾木愣愣地站在原地一臉恍惚地看著自己。
因為衝浪而帶來的巨大愉悅感在一瞬見全都變成了深深的愧疚,滕崇也顧不得自己身上還溼著,直接扔了手裡的衝浪板,然後把人摟緊了懷裡。
滕崇一下一下捋著阮艾的脊背,心裡其實後悔得要命。
滕崇捧住了阮艾的臉,也不管有沒有人再看他們,直接湊上去輕柔地親了他幾下,阮艾這才漸漸回了神,滕崇剛想要開口安慰,但是阮艾卻已經反手握住了滕崇的手,淡淡笑了笑,別開了話題,“我想喝檸檬汁。”
滕崇聽見阮艾的話不自覺地就鬆了一口氣,說了好便摟了人的腰往沙灘邊的休閒餐廳走。
自從阮艾跟滕崇搬來一起住了之後,滕崇總是在檸檬汁這件事兒上剋制著他,阮艾的胃一向不好,醫生曾經交代過一定要少喝這種東西,滕崇一直記在心裡,以前沒有辦法管,但是自從阮艾和自己在一起之後,滕崇總是會在這上面約束著他,阮艾有的時候偷偷買的檸檬都會被自己剋扣,阮艾看著被拿走的檸檬也只能是撇了撇嘴,然後乖乖聽話去喝白水或者牛奶了。
但是如今阮艾這樣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跟自己說著他想要和檸檬水,滕崇說什麼也拒絕不了,給他點了一杯檸檬汁,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偷偷跟服務生說一定要兌一點蜂蜜進去。
阮艾深深地看了滕崇一眼,動了動嘴唇,最後還是開口,“我曾經在海邊溺水。”等到服務生走開了,阮艾愣愣地看著面前的桌子就這麼突然之間來了一句,滕崇一愣,隨即臉色緊張起來,緊緊握住了他的手。
阮艾抬頭看了看滕崇,輕聲笑了笑然後說道,“那段時間,我患有輕度的抑鬱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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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苗妍莉,滕崇知道,這一直都是阮艾心裡的一個禁忌。
不管阮艾是不是過去那個不諳世事的少年,“苗妍莉”這三個字總是阮艾心頭上最深的一道傷疤,無論時間過去多久,還總是一觸就痛,一回想就會覺得萬劫不復。
當時阮艾也還是很小的年紀,只有七八歲。
他從小就知道母親不怎麼喜歡自己,但是卻從來沒有曾找到過真正的原因,他從學校裡學來的,父母都是因為希望孩子成才才對他們嚴加管教。
——阮艾自然是理所當然地把苗妍莉放進了這一類家長中。
當時正好是苗妍莉和阮正的婚姻第一次有破裂的時候,雖然兩個人結婚也算是兩廂情願,但是苗妍莉賭氣成的成分還是佔了太大的部分,年少的衝動被平淡的婚姻生活抹去,苗妍莉這才開始漸漸後悔,會時不時懷念滕景輝的好。
阮正是典型的學術派,頗有點為了藝術不食人間煙火的味道,和妻子也就僅僅只能做到相敬如賓,何況,是一個沒有太多相同愛好的妻子。
於是,一個偏好精神一個注重物質就註定不能生活到一起去,加上苗妍莉心中難以排解的苦澀和難言,她越來越覺得自己和阮正並非一路人,夫妻間的爭吵開始變得多起來,阮正的性格無法忍受妻子每天脾氣的變化,最後沒有辦法只能搬到學校裡去住。
而家裡,就只剩下了苗妍莉和阮艾兩個人。
阮艾依舊每天按時間上學放學,他知道爸爸搬出去了,所以也就知道媽媽和爸爸好像是吵架了。
但是小孩的心思很簡單,他總是會很安靜地靜靜地做自己的事,儘量不去吵到苗妍莉,但是有些事情早就埋下了禍根,根本就不是單單沉默所能抵抗得了的。
在苗妍莉又一次看著阮艾默默捂著嘴哭泣的時候,阮艾卻還是隻當母親在因為和父親生氣而難過,苗妍莉奪門而出,只留下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