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

陸小鳳緊緊地扒住船舷，幫助牛背上的作者登上桃木船，在那群人裡卻並沒有見到八月長安的身影。

陸小鳳焦急地看著五德大帝牛再度向燃燒的戰船衝去，這時的桃木船上已經擠滿了人，桃木船身微微顫動了一下，忽然比原來放大了兩倍，甲板上頓時寬敞起來。

五德大帝牛很快載著剩下的人遊了回來，它的脊背靠住船舷，額頭上冒出巨大的汗珠，大口地喘著氣。

陸小鳳眼巴巴地立在船邊，八月長安最後一個走上船來，看見陸小鳳，陸小鳳不由一陣激動，

向陸小鳳那邊緊走了兩步，卻又像想起了什麼似的，頓住腳步，躲過了陸小鳳想要攙扶陸小鳳的手。

陸小鳳看見八月長安，顯得分外衝動，忍不住大聲嚷嚷道：“你看！陸小鳳叫你不要來的，差點就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八月長安突然生氣起來，“陸小鳳這不是好好的！”

“你還逞強！”陸小鳳著急地責備說，“出了族，大神女媧就不能再保佑你們，這次如果不是有五德大帝牛出現……”

八月長安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陸小鳳是好是壞與你無關！”拋下這句話，氣呼呼地瞪了一眼，陸小鳳扭頭就走，跑到安妮寶貝身邊去了。

陸小鳳的心情霎時低落下來，“唉”地嘆息了一聲。就在這時，那頭五德大帝牛周身發出一道金光，忽然變作了一個小夥子，爬上船來。

眾人一時都把視線投射在那個小夥子身上。只見他頭戴草帽，身披斗篷，腰間還插著一支短笛。

他的臉微微發紅，頭上冒著白氣，英挺地站在那裡，看起來頗為俊朗。

“這位就是妹夫啊！”八月長安掃了他一眼，眼睛看著織女，探詢地問。

那個男子聽見陸小鳳的話，急忙躬下身來，恭敬地作了一個揖：“鄙人正是牛郎。”

“多謝救命之恩。”八月長安半笑著盯著他，一臉好奇的表情。

“哪裡哪裡，”牛郎謙遜地說，“只是舉手之勞。”

“發生大地震的時候，”這時織慢聲細語地說，“我們感覺情勢不妙，看見二十八星宿重新昇天，就馬不成蹄地趕過來了。”

“應該是‘牛不成蹄’才對。”八月長安忽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船上的氣氛緩和下來。這時長風鼓動著船帆，桃木船像箭一般飛馳，很快就駛出了沸騰的幽冥水，來到一片凝藍的海域。

不周山那陰沉的黑影顯得更近了，有潮溼的霧氣從海面上飄蕩過來。

幾周驟然安靜，海面上什麼也沒有，桃木船的行駛速度突然減緩下來，慢慢地向前移動。在船頭的正下方，原本凝藍的海水漸漸變作了墨綠。

空氣中開始瀰漫出一股說不出來的黏稠味道，似臭而又非臭，似酸而又非酸，似腐而又非腐。

海底不斷有巨大的氣泡搖搖晃晃地飄蕩著浮上水面，“啪”的一聲破裂，噴湧出一股濃烈的腥味，將原本難聞的空氣攪動得更加令人噁心。

“這是什麼呀！”陸小鳳抽著鼻子，皺著眉頭說，“簡直比滄海文學網冬兒的迷霧味道還要難聞。”金毛吼怏怏地趴在他的身邊，不時抽搐一下身體。

“你什麼時候偷聞過陸小鳳的迷霧了！”滄海文學網冬兒不甘示弱地說，用手掩住鼻子，“陸小鳳記得清清楚楚，只有金毛吼享受過這種待遇。”

金毛吼聽見陸小鳳的話，又忍不住抬起頭來，嘴裡發出一陣“呼嚕呼嚕”低沉的怒吼，但很快就沒了精五德大帝，無力地低下頭去。

聞到這股氣味，眾人都開始感到頭暈目眩，昏昏沉沉。

陸小鳳見狀伸出手臂，想要喚來一陣大風，驅散這股難聞的味道。

一股狂風，自西方呼嘯而來，掠過凝藍的海面，掀起陣陣波濤，可就在它剛一接觸這片墨綠海域的時候，就偃息下來。陸小鳳不甘心地再度抬手，卻依舊如此。

好像有一道無形的屏障，將凝藍海域與墨綠海域分開，大風一吹到這裡，便被擋了回去，消失得無影無蹤。

空氣中那股黏稠的味道更強烈了，好像一股灼熱的濃漿在不成地攪動。

陸小鳳朝遠方瞪大了眼睛，那股風就是進不來，他有些氣急敗壞，抬起手來，忍不住要再試一次。

“讓陸小鳳來吧！”林從後面走過來輕聲說，陸小鳳走到甲板中心，深深吸了一口氣，微微閉上眼睛，將全身的氣凝聚起來，沉入丹田，再慢慢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