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挺著這麼大的肚子,能做哪樣?”這災星真是一聽說要出門就忘乎所以了,不過,也難怪她如此,那個現代華夏二十一世紀中國的女子竟然是可以隨便出門。甚至還能不經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而自行成婚的,行動實在是太自專由了些。
是啊,挺著個大肚子。能爬山還是能划船?逛街又怕被人碰到,去別人家串門也不合時宜啊。安菁嘟起了嘴,不爽的瞪著姚瑄華:“到底是要去哪裡?”
要去的是城郊的一處小莊子,那是安菁的陪嫁之一。一邊靠著山。一邊挨著河,面積雖不大,可景色卻是怡人的很,這也是韓氏仔細篩選了一遍又一遍後才選出來的。
“你一直都沒去那裡住過,若是乍然要去,怕是什麼東西都不齊全的,先讓人把裡頭打掃乾淨,一應要用的東西都準備齊全。這時再去,一切都是現成的。自然舒適許多。自打你有孕,出門便少了,成日悶在府裡也是無趣,在那裡住上一段時日,也好換換心境。如今天氣炎熱,那裡依山靠水,比咱們府中清涼許多,也清靜。”
馬車上,姚瑄華笑得如三月春風。
安菁卻聽得發愣,也就是說,姚瑄華早就著手讓人安排度假事宜咯?應該是因為她總抱怨天氣太熱,所以他才會挖空心思的想招子的吧,就像那件暖心的連袖斗篷一般。
見安菁不吭聲,姚瑄華以為她不放心莊子上的事情,笑道:“那裡有現成的廚娘,你想吃什麼都能做,廚娘是岳母親自挑的,你大可放心。雖然不能上山下河,可出了院門就能瞧見山峰,確實令人神清氣爽……”
他話未說完,便被一雙手臂攔住了脖頸,隨後是柔軟的雙唇貼了上來。
安排這些事情,並不需要姚瑄華親力親為,只要他一句話交代下去,自然有人去辦。然而,難得的是他這份心意,因為把她擱在了心裡頭,所以他才會這般貼心的為她著想。
直到意識到姚瑄華身上發生了某些胎兒不宜的變化,安菁才鬆開了他,輕咳一聲道:“管好你的小兄弟。”
姚瑄華無比委屈:“是你先勾引他。”
“他也太經不起誘惑了。”安菁撇嘴,見姚瑄華拉長了臉,為避免事態進一步演化,忙點頭道,“好,我承認,是我錯了。那麼,咱們說正事——都這個時候了,你帶我出去住,老夫人那裡能同意?”
“這個麼,”姚瑄華微微一笑,“我尋的是老侯爺。”
老侯爺?安菁一挑眉:“就算是老侯爺,他也不能輕易點頭的吧?”
“也是巧了,我原本準備了一篇說辭,但看到齊媛寫的經書後,反倒不用那些說辭了。”
姚瑄華只對老侯爺說了一句話:“弟妹如今和四弟團聚了,我要以防萬一。”
至於防什麼“萬一”,老侯爺是個明白人,自然不會明知故問。
當初的事情,老夫人沒有親眼看見,或許會相信齊媛只是一不小心跌倒而後藉此嫁禍給安菁。可老侯爺是在遠處看著的,雖然不能十分確定,但他更傾向於齊媛是自己主動摔倒去嫁禍安菁的,只是並無十足的把握。這次放齊媛出來,他也是有些不放心,只是看到那苦心抄寫的經書,那一行行血跡已經幹成了暗暗的褐色,再想想齊媛已經關了四個月,他便有些心軟。
說到底,作為一家之長,他也是盼著子孫們一心向上,沒錯的守身嚴謹,有錯的改過自新啊。
只是,對於姚瑄華的顧慮,他也能理解,畢竟齊媛是能狠毒到用自己的孩子去謀害安菁的啊,又有一個對齊媛言聽計從的姚潤華在旁,若齊媛真的沒有改過,只怕還會再起波瀾。
於是,他便默許了姚瑄華的懇求,他也要好好地看看,看看齊媛是不是真的改過了。
若是刺血抄經也只是為了離開佛堂的手段,這樣的孫媳婦,他是真的留不住了,哪怕那是他的外孫女。
“你親眼瞧見那些經書了?真是用血寫的?”安菁無比好奇,究竟那些自虐的妹子們都在想什麼啊。
姚瑄華沉重的點頭,那一頁頁上都寫滿了蠅頭小楷,全是暗色的血跡,怪不得老侯爺都動容了,讓人如何能不動容?
“真服了她……潤華知道了怕是要心疼死,好歹摻點別的血冒充下啊,怎麼說……誒?!”說著說著,安菁的眼睛忽然瞪大了。
“怎麼,有什麼不妥麼?”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安菁的嘴角翹起,笑容不斷擴大,到最後,她簡直是用力拍著姚瑄華的肩膀大笑了。
被她笑得渾身不自在,姚瑄華只能耐心等她笑個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