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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有很多事,你並不瞭解。”輕輕嘆了口氣,估計玉華姐知道了以後,肯定會生她的氣,但她實在是不想讓陳氏繼續活在自己想要的美好幻想裡,“比如,其實玉華姐被雲華姐欺負了這麼多年,比如,其實玉華姐上次落水,並不是意外。”
陳氏狠狠的瞪向了安菁:“你胡說八道什麼呢!”她先前怎麼沒看出來這孩子竟然如此胡鬧,難道說那些傳言其實都是真的麼。
“你好好聽著,就知道我是不是胡鬧了。”安菁輕輕笑了一聲。
湊近姚雲華,輕輕的撫著姚雲華的額頭,讓她慢慢放鬆下來。
安菁柔聲喚道:“大姐,我是玉華啊,我嫁給慶成了,我有喜了,我與慶成——”
她話尚未說完,姚雲華就咬牙切齒的咒罵道:“賤人!你不配!”
陳氏驚住了,半晌才反應過來,彷彿不認識一般,看著自己養育了十幾年的大女兒。
安菁卻不理會,仍舊笑盈盈的柔聲說道:“婉姨娘也有孕了,也是慶成的,慶成特別看重她,要不,推倒她吧,讓她小產如何?”
“她該死!”
“可是,大姐啊,你妹妹我這一生都比你過的平安喜樂,你妹妹玉華我與慶成白頭偕老鍾愛一生,慶成他對我百依百順,我們兒女雙全子孫滿堂,你就看著我們……”
“去死!去死!你去死!”
“我怎麼能去死呢,我要好好的活著,為慶成生兒育女,你看,我已經懷有身孕了,除非有人推我一把,否則我怎麼會死呢?”
“那就推倒你!”
一聲聲彷彿飽含著毒汁的詛咒,讓陳氏全身冰冷起來。
眼看火燒的差不多,安菁放緩了語氣,繼續說道:“你推倒我了,你竟然推倒我了,我的孩子沒了……”
姚雲華的臉上露出了暢快的笑容,哪怕沒有醒來,那笑容卻燦爛得幾乎刺眼。
“怎麼……怎麼會這樣……”陳氏呆呆的看著姚雲華,忽而醒過神來,抓住安菁的手連聲喝問,“她怎麼會這樣?是中毒的緣故是不是?是不是有人下毒讓她這麼說的?!”
安菁掙開陳氏的手,用力握緊她的肩膀,提高了一點音量道:“天底下沒有那種藥!她中的毒叫它羅花,能讓人產生幻覺,說胡話,彷彿失心瘋了一般。所以,她方才說的,都是平日裡壓在心裡一直沒有說出來的話,如今中了毒沒了剋制,才說出來了。”
難道雲華一直以來都恨著玉華嗎?陳氏無論如何也無法相信這件事。
安菁輕嘆了口氣,回頭示意美杏帶胭脂出去。看了看自己母親,她遲疑了下,對母親投去了請求的目光。
韓氏略點了點頭,輕聲道:“玉華那孩子受驚不小,我去看看她。”
轉眼間,屋裡只剩下了安菁和陳氏,以及一個昏迷中的姚雲華。
“母親,你們是至親,若不是實在沒有辦法,我也不想讓你知道。”安菁握緊了陳氏的手,看了眼嘴裡仍舊念念不休詛咒著姚玉華的姚雲華,她搖了搖頭,“玉華姐,她苦啊。”
“苦?”陳氏不解,玉華那孩子自幼開朗,又聰明,朋友也多,她也從來不曾苛待過玉華,玉華苦什麼?
見陳氏不明白,安菁忍不住苦笑,尼瑪這叫什麼事兒啊,她竟然也有善心大發為別人抱不平的一天。冷冷的看了一眼床上的姚雲華,安菁磨了下牙齒,把心一橫,跪了下去。
“你這是做什麼?”陳氏不解的看著安菁。
“玉華姐,她真的很辛苦。”安菁抬起頭,兩手放在陳氏的膝蓋上,兩眼望著陳氏的眼睛,“我一人享盡父母兄長的寵愛,可玉華姐卻要時時防備著來自自己親姐的迫害。我知道我今天告訴你以後,玉華姐一定會生我的氣,可我忍不住,我不想看她為了不讓你難過而繼續為姚雲華遮掩惡行了。”
陳氏強笑起來:“你這孩子胡說什麼,那裡就這麼嚴重了……”她說了一半也說不下去了,因為身旁的姚雲華還時不時的詛咒著姚玉華。
“聽到了吧,這才是真的姚雲華。”安菁嘆息一聲,拿出帕子來抹了抹眼睛,頓時熱淚盈眶,“玉華姐看似要強,可她為什麼要強?都是被逼的啊。母親,你好好想想,這些年來,是不是姚雲華藉著自己體弱多病要玉華姐為她一再讓步?你再想想,你曾經有沒有因為姚雲華某些意外,或者受傷或者生病而責怪過玉華姐?”
陳氏想要搖頭否認,但是她忽然發現,自己無法否認。
不……難道說雲華會裝病來陷害玉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