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作小生的女子一顰一笑引走了,往常見到如此心悅的人兒,哨子,鑼鼓早就齊齊響起了,偏生這會兒忌憚趙禕荀大奸臣,帶他出門的七弟硬是不讓他鬧事,生生憋得他心肝兒都疼了,肺兒要炸了。
“七弟,我們是天家人,還怕了他趙禕荀嗎?我偏不信,今兒我要撕了他的臉,砍掉他的手腳,看父皇還怎麼寵信一個廢人?”端木章一腳踢壞身邊梨花木椅凳,憤憤然要奔出包廂的門。
“二哥,你若走出這道門,我就命人打殺了那臺上扮小生的戲子!”鄰坐在窗邊的七皇子端木兆從始至終都未動過半分,他一張面容生得不算輪角分明,那一雙如鷹隼般亮晶晶的眼眸在面目表情時總讓人感覺眼角帶笑,似是對誰都親近萬分,望著你時似是全心全意。只有當他獨自一人時,內心激盪,目光中才會露出狼性,似是要生吞萬物一般。
此刻,他不急不緩地對著焦躁不安地二皇子說著好似今天天氣真好一般的話兒,但這句話卻如冷水當頭潑在暴跳的端木章頂項上,生生澆滅了他要出去殺人的心。
“七弟,你們一個個都是孬的,偏生怕個孤生子!趙禕荀背後無人,父母都被他剋死了,我砍了他,父皇難道還要我一個皇子去抵命不成?”端木章心中不平,對朝中人人忌憚的大奸臣早生不滿,偏生他要去教訓下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每個人都攔住他,不讓他動手。
一道陰磔閃過端木兆的眼中,一瞬即逝,端木章如此不知輕重,不懂縱橫之術,他高興得很,但心底卻有些羨慕,正是在所有人的寵愛中長大才能如此橫行無忌,他也是皇子,卻沒那個命,可他不信他天生就該低到塵埃裡去,到底誰能橫行到最後,這才是關鍵所在。此刻他不容戲跳出他安排的劇本,得照著走一遭才行。
“二哥,得美人最可貴的可是得到她的芳心!這些戲子身份低賤,最渴望的莫過於脫離風塵,若二哥能讓你心儀的女子得到她想要的地位,你還怕她跑了不成?”
端木章往日只要是遂心的,立馬搶到府中狠狠疼愛一場,若真有不服他的,狠狠折磨,吃過苦頭自然事事順著他,原本他對那甄真也如之前那般對待玩物之心。今兒趙禕荀先折磨了他的心,那甄真忽然就變得與眾不同起來,在端木兆的一番話語之下,那輕忽之情也去了幾分,反生出幾分認真之心來。
“看不出七弟你生就一顆風流之心啊!若他日得償所願,定好生感謝七弟。”
“謝就不用了,你只要不惹事,父皇,你的母妃不知有多欣慰!”端木兆反一副兄長口吻說起二皇子來,那明明是告誡的話語,聽在端木章耳中不知有多熨帖!
他也不準備鬧事了,反正今兒出來一場意外之喜早讓他心花怒放,那些礙眼的人暫且不管了,他日生空閒再去狠狠教訓下趙禕荀也不遲。
唱戲已是上輩子的事,過去那麼些年,有些生澀,幸好眾人目光均停留在甄真身上,楚皎梨倒是卸去不少目光。當場景停在梅花樹下一抹孤墳時,她明顯聽見樓座包廂裡傳來杯盞摔地的聲音。
戲落幕,楚皎梨退回到後臺之際,一道明亮的聲音尖銳地響起在安靜的戲堂子裡。
“呀——,那扮杜麗娘的不是我家大姐楚皎梨嗎?”
☆、0011。。梨兒三笑
楚皎梨?
被喊出名來,看戲的人紛紛猜測這唱杜麗娘的楚皎梨到底是哪號人物,一時之間,楚皎梨這個名字迴盪在眾人耳中。
在京中楚府本就不算大貴大富之家,全因與荊國公府有裙帶關係才被人翻了出來。但因楚皎梨向來不得寵,眾人只知楚府有個才情名動天下的楚妙仙,何時楚府又冒出個大姐兒?一時困惑的人紛紛在哪裡胡亂猜測,而又因在沈翠園唱戲,言辭越發不堪入目起來。
“放肆,誰在胡亂喧譁,饒了丞相大人的清淨?再敢亂嚼,拔了你們的舌根子去!”一聲尖銳的嗓音如割草的沙鐮齊齊掃斷所有雜音,總算安靜下來。
樓座上趙禕荀身邊的公公見他家丞相大人微微皺眉,想是在思考大事,窗戶外吵吵嚷嚷跟菜市場似的,吵到丞相可不好。
後臺處,正在卸妝的甄真也聽到了那聲喊叫,當即對跟她搭戲的人好奇起來。在表演中她就發現這個唱杜麗娘的開始稍有幾處不太自然,但越到後來越發流暢,竟與她之間產生幾分默契來,好似早早就排演過一般。她開始還有些不高興,以為班主瞧不起她,故意胡亂找的人,現在才明白這感情還是個大家小姐來著。
“楚小姐,我喜歡你,以後有機會我們可要再合作呀!”甄真卸掉裝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