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徐令宜很晚才回來。
十一娘已經歇下,聽到動靜睡眼惺忪地喊了聲“侯爺”
,聽到有人應承,她又迷迷糊糊地翻身睡了。
半夢半醒間感覺有人在撫摸她。
“徐令宜!”
她含含糊糊地嘟嚕。
“嗯!”
耳邊傳來醇厚的低笑聲。
十一娘抬臉,看見一雙又圓又長的明亮鳳眠……慵懶地閉上眼睛,摟了身邊人的肩膀……早上醒來,她
一個人躺在床上。
身體的衣裳整整齊齊,讓她有片刻的怔愣,分不明昨天晚上是一場倚夢還是真實的存在。
她起身掀了中衣。
和湖色抹胸上繡著的點點紅梅奕輝相映的是初雪般肩頭上殘留的殷紅色吻痕。
十一娘駝鳥似鑽進被褥蜷縮了半晌,才喊了值夜的雁容進來服侍穿衣。
“侯爺一大早就出去了。'
雁容低聲道,“二少爺、大小姐、五少爺和姨娘都在外面等著給您問安。'
說著,她語氣一頓,“喬姨娘也來了!”
“哦!”
十一娘挑了挑眉,穿了件櫻草底素面妝花褙子,選了對赤金鑲貝殼玉蘭花耳墜戴了,去了廳堂。
喬蓮房清減了很多,穿了件青碧色杭綢小襖,石青色的綜裙,烏黑的青絲隨意館了個纂兒,眉宇間合著
幾份淺愁,如花照水,楚楚動人。
看見十一娘進來,她拂花分柳般地上前幾步盈盈曲膝:“夫人!”
姿態放得很低。
十一娘淡淡地笑著點了點頭。
文姨娘已經笑吟吟地上前給她行了禮:“夫人,您今天的氣色可真好!”
十一娘看見一旁牽了徐嗣諭的貞姐兒,笑道:“可能是春天來了。'
文姨娘聽了不住地點頭:“可不是。
天氣溫和了,人的精神都好起來。'
秦姨娘趁機上前給十一娘行禮。
十一娘坐到了廳堂的太師椅上。
徐嗣諭領著貞姐兒、徐嗣誡給她行了禮。
十一娘端茶讓幾位姨娘散了,留孩子們吃了早飯,然後去給太夫人那裡。
諄哥巳在屋外迎著,給十一娘行了禮,一起去給太夫人請安。
之後徐嗣諭和諄哥去了學堂,貞姐兒回了韶華院,南永媳婦抱徐嗣誡回了麗景軒,十一娘則去了花廳。
管事的媽媽魚貫著進來請她示下。
結香求見。
“……二夫人想回孃家一趟。
煩請四夫人幫著拔輛馬車。'
十一娘忙讓琥珀拿了自己的對牌去安排二夫人回孃家的事。
晚上兩人在太夫人那裡碰見,她笑著朝十一娘點了點頭。
十一娘客氣地和她見了禮。
太夫人道:“老四說今天有事,讓我們別等他!”
十一娘笑著應“是”
,吩咐小丫鬟們擺飯。
二夫人則攙著太夫人去了東次間。
飯後,二夫人和貞姐兒回韶華院,十一娘服侍太夫人歇下,又問了問諄哥的功課,這才到垂綸水樹。
迎面卻碰到了二夫人。
十一娘錯愕。
二夫人已笑著和她打招呼:“四弟妹回來了。'
又道,“侯爺讓我打聽件事,我特意來回侯爺的。'
解釋著自己的到來。
然後帶著結香嫋嫋而去。
十一娘怔了半晌才回屋。
徐令宜看見她滿臉的高興,朝她招手:“我有個事要和你說!”
十一娘狐惑地走了過去。
“我準備和項家結親!”
他眉宇間有掩飾不住的喜悅,“幫諭哥和項家的二小姐訂親。
你看怎樣?'
前兩天徐令宜拜訪韶華院,今天二夫人回訪徐令宜……一切好像都明白了,又好像全然不明白。
“侯爺什麼時候決定的?'
十一娘眉宇間的溫柔漸漸斂去。
徐令宜看著神色一滯:“那天見到項大人後就有了這個想法。'
就是說,並不是二夫人的意思。
“項家可同意了?'
十一娘望著徐令宜的目光雖然平靜,卻也清冷。
“剛才二嫂來,就是說這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