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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就備一杯薄酒,灑在家中他的那尊雕塑前。每每想到我所經歷過的父親的生日活動,我就想起父親的儉樸。一個連自己過生日都儉樸的人,他的日常生活是怎樣的儉樸,就可想而知了。

點點滴滴暖心懷(1)

父親生前多次對我講過,他晚年體弱多病,之所以每次重病都能轉危為安,主要靠醫護人員的精心治療、護理。在他的臨終遺言中,沒忘記感謝專家、醫生、護士,還有在他身邊辛勤工作的參謀、秘書,以及所有為他服務的同志。父親的話我一直銘記在心。

父親的體質原本不錯,解放前經歷過無數艱難險阻,槍林彈雨,幾乎沒有病倒過。新中國成立初期,他身兼六職,度過了一生中最繁忙的時期,1952年秋天終於病倒了,確診為高血壓、心臟病、腦神經功能失調。毛主席關心他,指示他到杭州療養了一段時間,身體有所恢復,這為他1956年後主管全國科技工作,任務雖繁重,但能夠堅持下來,起了重要作用。

“文革”期間,父親身體每況愈下,批“二月逆流”時,他犯了更為嚴重的心臟病,心房撲動達60多個小時。1970年從邯鄲回來以後,心房撲動頻繁發作,最多的一次持續72個小時,對這種心律失常,除了用藥物糾正,十分嚴重時就用電刺激轉復。不知有多少次,醫生把他從死亡線上拉回來。

他一輩子愛科學,相信科學,他也沾了科學的光。對於治病,如何用藥,採取什麼治療措施,他向來請醫生大膽決定,從不提個人要求,從不說自己想怎麼樣,不想怎麼樣,無論是輸液、打針、吃藥,還是做其他治療,他都很配合,心態平穩,接觸過他的醫護人員普遍反映,這個老人好伺候。

他也不讓我們家屬提不同意見,更不讓我們干涉醫生的治療,一切聽醫生的。每次會診時,他只讓我們聽醫生說,不許我們插嘴。有些老幹部生病,家屬干涉醫生的治療,你一言我一語,問三問四,總是不放心的樣子,結果把病情耽誤的情況並不少見。他吸取了這種教訓,決不干涉,所以給他看病的醫生也感覺心情愉快而放鬆。

他的身體不算強壯,是有名的老病號,不知報過多少次病危,誰都覺得他很難高壽。可是,眼看著同時代的人,一個個走了,他卻仍然頑強地活著。

他自認為,自己多活了十幾年。當然,這主要是醫護人員的功勞,我記得,董承朗、陶壽琪、吳傑、吳階平、方圻、陳在嘉、黃宛、牟善初、曾誠富、黃大顯、王士雯、李炎唐、董建華、蒲輔周、高輝遠、趙冠英、趙夷年、趙毅剛、陶國樞、牛光明、董仲勳等著名專家及醫生都多次給父親治療過,他們為了父親的健康付出了很多心血。

尤其是父親的保健醫生、醫療組副組長陶國樞,工作認真細緻,醫術精通,責任心強,深得父親信任。陶國樞為了做好保健工作,原在他家中照顧家人生活的老母親,得了腦梗塞病偏癱後,他斷然將老母親送回山東老家,請老家親人照料。老家親人們曾有非議:老人能勞動時留在北京,有病了不在北京治,送回老家,這是甩包袱。陶醫生以歉疚的心情請求家人諒解,仍然堅持把老母親留在了老家,以便安心為我父親做保健工作。

還有的護士推遲婚期,有的推遲懷孕,一心一意護理父親。這些都令父親和我們全家深為感動。

2005年6月,我住進301醫院檢查身體,偶然遇到當年在家裡護理父親的部分護士。見到她們,我有一種特別的親切感。父親在世時,她們盡心盡力護理父親,父親也像疼愛自己的孩子一樣疼愛她們,與所有曾經照料過他的醫護人員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從父親去世算起,一晃10多年過去了,春去秋來,草榮草枯,世事變遷,我以為很多事情都會淡忘,可是,與那些當年來我家護理過父親的醫護人員聊過幾句之後,我猛然發現,很多事情她們仍然牢牢地記著,她們居然清楚地記得其中的一些細節。這些善良的醫務工作者,忘不掉父親曾經給予她們的點點滴滴的關照,並把那種關愛看作是一種榮耀。

我甚至感覺到,有些事情能夠影響她們的一生。

家裡的工作人員,尤其是年輕人,都稱呼我父親為“爺爺”。我問過大家,為什麼願意這樣叫,他們認為,這樣叫顯得特別親切,爺爺和孫子孫女,這樣的關係,是多麼純淨啊!

護士梁潔回憶說,剛開始接觸父親的時候,她心裡特別緊張,因為像元帥這種級別的首長,她從來沒有護理過。她曾經聽老護士們私下唸叨過,有的首長是很難打交道的。可是,來到駐地以後,完全出乎她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