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楓、紅威還沒回來嗎?”她四處張望。
“沒有回來,不要扯開話題,究竟是怎麼回事?是溺水了?是遭襲了?有沒有受傷?讓我看看——”駱絕塵一邊檢查她的身上有無傷痕,一邊還在不停地埋怨自己,“該死!我不該氣你,更不該放任你一個人。如果你出點什麼事,那我……”
一玉指貼上他的唇,止住了他喋喋不休的話語。
“你會怎樣?認真的回答我。”冷落抬眸凝視他,那半掩星眸裡,晃過一絲異光。
駱絕塵微微放開,四目相接,深情地凝注著她,“沒有了你,我也就沒有了存在的意義!”
冷落望著近在咫尺盈滿愛意的眼眸,邪惡地萌生一股衝動,想要打擊他。
“那……假設,我說的是如果……我的世界沒有你呢?”
“你的世界沒我沒有關係,我的世界永遠都有你!”他的眼神雖帶著幾分黯淡,語氣卻透著堅定。
乍聞此言,冷落焦躁繚亂的心似漸被平撫,只剩下淡淡的漣漪一圈圈的向外漾開,輕輕柔柔、舒人心魄。可隨之蘊生出的驚恐不安,席捲而來,激起滔天駭浪,她不要被困住!不能被困住!
“我很感動。”她淡然的口氣有著些許冷漠和疏離,“我要去換衣服,一會兒感冒就不好了。”
駱絕塵望著她的背影,心中充滿了苦澀。
駱駱,我和你相處了十幾年,你對我說過得每一句話,哪些是真,哪些是假,我會分不出嗎?可我太愛你了,愛到只聽你想讓我聽的話,只看你想讓我看的事,我知道……知道你的世界沒有我,可我的世界卻不能沒有你!我會不斷地試圖進入你的世界,哪怕最後會被撞得粉身碎骨,我也不會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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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後 杭州
“姑娘,請留步!”
冷落偕同紅楓、駱絕塵遊大街,逛市集,正好路過掛著“許半仙”的橫幅算命攤子,原本坐在攤位前一個三十歲左右、長著標準國際通用臉的邋遢男子,攔在她的身前。
“我嗎?”她停下腳步,指著自己。
“是,就是你!”
“有什麼事?”
“你早就死了才對。”
冷落微一顫,內心萬分震驚,他怎麼知道?
“你說什麼?”駱絕塵吒聲一喝,一把揪起那人的衣襟,將他懸在半空。
“哥哥,把他放下來。”
“可是他……”
“我說把他放下!”她抬高聲量,夾著不耐。
駱絕塵無奈地一扔,他就跌在了地上。
冷落坐在算命攤前,說道:“先生的話很有意思,不妨給我算算。”
“小姐,這種江湖騙子的話怎能信!”紅楓在駱絕塵的示意下,上前勸說。奇怪,小姐不是從不信這一套的嗎?
“沒事,我當他在說笑話,娛樂我。我明明在,他卻說我死了,挺好笑的不是?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就聽聽。”冷落側身,朝著狼狽從地上爬起,坐回自己攤位的邋遢男子揚了揚手,說道:“開始吧。”
“測字還是看相?”挺專業的一個開頭。
“就選測字。”雖是兩者選一,可對她來說卻只能選一項——測字。她的容顏能給外人看嗎?在身後兩人的目視下,只怕比登天還難。
“請寫下一個字。”
冷落提筆在紙上揮下——“命”。
“問什麼?”
“既然寫了‘命’字,就問命吧。”她悠然說道,烏黑亮麗的瞳眸好像毫不在意卻又深不可測。
“‘命’可解為‘人’、‘一’、‘叩’,意指命中將會被一人所‘扣’(音通叩),直至靈魂離開肉體為止。”
將被一人所扣?和她的處境簡直不謀而合。
“如果真是那樣,如何能破?”
“再寫一字。”
冷落又寫下一“破”字,她還真懶,問什麼,寫什麼。
“‘破’解為‘石’、‘皮’,如有鐵石的心、虛華的皮方可破。”
這些話令冷落的眉宇蹙起,那抹漫不經心悄然逸去。她垂下眸光,唇角卻抿著一絲難解的淡笑。
鐵石的心、虛華的皮嗎……
“小姐,他說的什麼?我怎麼聽不明白。”暗語似的話,聽得紅楓一頭霧水。
冷落猛地回過神,輕斥道:“天師說的是神語,我們說的是人語,怎麼可能會明白?沒意思,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