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死不死,這一掉居然掉進了隔壁的院子,甚至他還來不及有任何動作,就被一道淩厲的身影截斷了去路。
“哎喲……”馮大俠捂著摔疼的屁股,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跪著向對方連連作揖,只差沒有當場哭出來,“這位大俠,我馮必書對天發誓,一定不會將今晚所見一切傳揚出去,若有違誓,必將五雷轟頂,死後打入十八層地獄。”
男人卻沒理睬他,反而轉身走向橫七豎八躺在地上的三人,有兩個顯然已經死去多時,還剩下個未死只餘半口氣的刀疤材。
只見男人極優雅地一撩衣袍,抬起一腳便踏踩上刀疤材的腹部。
咦?這是要……
不等馮必書想分明,驀然見到隨著那男人施力,刀疤材口中突然噴井似地吐出大口大口的鮮血,接著抽搐著蜷縮起身子,最終呼吸也停滯了。
天吶!好狠的男人!
馮必書立即心驚肉跳的明白了,這幾個人,怕是都不會活著見到明天的太陽了。
馬幫的人數眾多,為非做歹,做盡了壞事,如果被他們發現自家老大死在這小屋子裡,恐怕從此雞犬不寧了。
小娘子的相公雖有一身深不可測的武功,可猛虎難敵群狼,只怕在這巴丘是待不下去了。
問題是,自己也目睹到了這一切……不會也要把他給滅口了吧?
豆大的汗珠一滴一滴如雨點般順著臉頰落下來,馮必書大俠瞬間屏住了呼吸,唯恐聲音大點惹對方不快。
“你聽清楚,給你兩個選擇。”男人忽然開口。
“什……什麼選擇?”馮大俠心一顫,開始結巴。
“第一……”男人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殘酷的笑意,“自行了斷,我留你全屍。”
“啊?不、不、不!”馮必書頭搖得如撥浪鼓,急急地問:“那第二個呢?”
男人抬手,向他扔過去一樣東西,“拿著這個,到烏秅大都的宗臺府。”
馮必書忙不疊地拿起那東西細瞧,原來是正反面都篆刻著古怪花紋的烏金權杖,“做……做什麼?”
“你帶著權杖,自然會有人接待你,你只需告知對方我的所在便可。”
馮必書點頭,想了想,又不死心地問一句:“閣下難道不怕我在半途偷偷溜走?”
男人微微一笑,黑眸格外冷酷,“你大可試試。”
什麼?馮必書一愣。
“你可以試試看,我有沒有本事把你找出來。”男人向前傾身,薄唇一勾,帶著令人不寒而慄的危險笑容,一字一句道:“但是你得先記住,如果被我找到,我至少有一百種方法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你是什麼人?”馮必書臉色慘白,聲音顫抖地問:“你是……烏秅王朝的人嗎?”
與性情暴虐,貪得無厭的烏皖人不同,烏秅人是勝則分功,敗則圖變,狡詐多端,表面上與中原關係狀似友好,頻頻釋出善意,願與朝廷皇親貴戚和親通婚。
十多年前,中原天子不疑有詐,一道詔書降旨賜婚,其中英勇善戰的潼州節度史聶讓便娶了烏秅王朝親王之女,苔雅公主,婚後夫妻恩愛,琴瑟和鳴。不過短短几年,烏秅突然反目,發兵攻打潼州,聶讓不幸戰死,那苔雅公主情深意重,在得知惡耗後,將七歲的獨子託付於自己的侍女,便殉情追隨相公而去。
至今,烏秅血洗潼州的慘狀,一提起仍然令人骨寒毛豎,大漠有句俗語叫:“寧殺烏皖三個,莫惹烏秅一人。”
可是男人輕笑一聲,眉目間有絲鄙夷外加嘲諷,似乎根本沒將那烏秅王朝放在眼中。
“你究竟是何人?”馮必書越發奇怪,大著膽子追問,唯恐將來連死在誰手中都搞不清楚,那才叫死不瞑目啊。
男人俯首,低聲對馮必書說了三個字,短短三字,卻似乎有著無比的邪惡力量,令本來膽子就不算大的馮大俠一下子癱坐在地,全身似篩子般抖啊抖,呼吸極為困難,“你是……洛……”
“我還是那句話,你如果敢逃,大可試試。”
“不……不敢。”逃是死,不逃還能死得慢一點兒,馮大俠還想多活兩天。
“那就好,對了……”男人環視了一下院子,吩咐道:“內子見不得血腥場面,我也不想再讓她看到受刺激,你明白怎樣做嗎?”
“是!小的明白!”馮必書磕頭如搗蒜,期盼對方念他心誠,饒他一命。
要是早知道隔壁鄰居好死不死是姓“洛”的,如果一切可以重來,他寧願冒著被債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