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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

顏歌不安地望過去,見一個年長的婦人站在屋中央,旁邊另外三個僕婦哪裡料到這破舊廚房裡還藏了個人在,紛紛嚇到臉色煞白。

“姑娘果然在這裡。”那白姑姑腳不停地走過來,立在灶臺旁。見顏歌又將小臉低垂似不願理會,便和顏悅色地躬下身子,笑著對顏歌道:“姑娘可叫老婆子好一通亂找,現在好了,總算找著了。”

顏歌耳中聽這白姑姑講話的口氣,倒與那些僕婦不同,顯得十分溫和,不像是刻薄之人,便將眼中忍著的淚在袖子上亂蹭一氣,方抬起臉,向對方望去。

只見那婦人年逾四甸,穿著打扮顯露出大戶人家的氣派,相貌看似普通和善,卻不失嚴厲,身上散發出經過歲月的磨礪才有的謹慎謙和。

與此同時,那白姑姑也在暗自細細地打量著顏歌。

一張妍妍巧巧的瓜子臉,尖尖的小下巴,膚色雪白,絲毫未施脂粉,帶著幾分羞怯與惶恐的小臉上,一雙澄澈的大眼睛黑白分明,恍若會說話,端麗的秀鼻下方是一張飽滿菱唇,模樣兒十分清新可人。

雖然布農荊釵,整個人卻是氣質恬靜,明明就坐在一堆乾柴中,倒似沒有沾染上半點人間煙火的氣息。

白姑姑心下了然,微笑道:“姑娘,隨老婆子去吧,爺到處在找您呢。”

顏歌一聽,正欲說話,便見那幾名本來就惶恐的僕婦像是又被什麼嚇到,接二連三地跪下行禮,口中齊呼:“爺!”

原來洛刑天負手正立在廚房外,微微蹙著眉頭。

“姑娘,爺過來找您了呢!”白姑姑見主子都親自來了,趕忙出聲催促道。

顏歌慢慢擰起秀眉,掀開眼簾朝那邊眺望一眼,見踏進小小廚房的男人面容微凝,不荀言笑,而屋裡眾人就已經駭得如臨大敵,心中便勿生憤慨。

這裡是她的家,憑什麼她要聽那些外來人的閒言碎語?她也不是他的丫鬟,憑什麼要聽他的使喚?

顏歌猛然扭過臉,望也不望那眾主僕一眼,口中倔強地蹦出兩個字:“不去。”

被眾僕稱為“白姑姑”的女人孃家姓白,閨名叫秀姑,是洛家大管家洛山的妻子,夫妻倆在洛府裡已近三十載,從洛刑天是孩童成長為如今洛家的當家人,還從來沒見過自家這位少年時代就老成,遇事處變不驚的爺發這麼大的火。

今兒早晨,洛刑天將杯子都摔了。

摔個杯子其實沒什麼大不了,洛家極富有,就算每天砸十七、八隻裴翠瑪瑙碗都砸得起,問題是,這有些不尋常。

洛刑天從小到大,接受的是其祖父、父輩非常自律的嚴格教育,他少年老成,極有擔當,小小年紀就已懂得“山下有澤,損。君子以懲忿窒欲。”

仿為洛家的當家人,外人看上去是富貴繁華,風光無限,其間有多難,又有誰知?

不僅要有野心,有足夠的分辯能力,會安撫,懂得取捨,處事果斷,還要識才用才。

自從亡父手中接過洛家後,洛刑天就從來沒有出過絲毫錯差,洛家在他的帶領下更將勢力範圍、財富積累擴張到極致。

二十多年的歷練,最終洛家有了一位喜怒不形於色,讓人捉摸不透的當家人,他剛毅威嚴,行事雷厲風行,絕不拖泥帶水,性子雖頗為嚴厲,待下人卻很寬容,從來不會隨便責罰奴僕。

於是這一怒,驚了一堆人。

圖穆和勒海,洛刑天身邊的兩大貼身侍衛,就算沒親眼見他摔杯子,也被自家主子陰沉的臉色給弄得戰戰兢兢,唯恐出一點差錯。

“白姑姑,究竟出了什麼事,爺為何發怒?”較為心細的圖穆找到白秀姑打聽。

“就是啊,一大清早的,爺怎麼盡給臉色看啊,我們倆好像也沒犯什麼錯誤啊?”神經大條的勒海則是一臉的困惑,“上次我們兄弟倆找這兒來,進門時我一不小心把那位姑娘給點了,也是被爺給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頓,昨兒我可學乖了,離那姑娘遠遠的都不敢盯著她看,就怕又惹爺不高興,昨兒個我還樂著呢,誰知一覺醒來還是一樣的下場。白姑姑,你說咱們是不是跟這房子犯衝啊,怎麼到了這地方就倒楣?”

一席話只聽得白秀姑忍俊不禁,“跟你們沒關係,好好聽爺的吩咐,別再惹爺生氣就行了。”

唉,能令主子爺失常的,大概只有那位叫“顏歌”的姑娘了吧。

昨兒晚上,躲在廚房裡,那個外表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姑娘,性格卻那般執拗,不只不搭理旁人,而且像只委屈的小駝鳥似地將臉埋在臂彎裡,看都不願意看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