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息更加明顯,其中的壓迫與當初不能同日而語。怕是當初他修為未臻此境,諸劍皆在他面前收斂了氣息。如今沈厭夜已是半隻腳買入了天仙之列,故而它們自然沒有必要再剋制自己。
“雪魂前輩。”沈厭夜對著拿把懸停在自己面前的劍傾身行了一禮,語氣謹慎而凝重。還未等對方有所表示,他便自己將話接了下去,“三年前,試劍窟內,雪魂前輩指路之恩,弟子永志難忘。”
這話其實一點都不誇張。如果當初雪魂劍接受了他,那麼他自是不可能解開斗室的封印,不可能和沈蓮相遇,相知。當時他還對雪魂劍拒絕自己感到奇怪——畢竟他這個身體乃是仙骨天成,但是在聽了花蝴蝶的話後,他總算是想明白了。雪魂劍靈對於他的母親懷有的感情,倘若如同沈蓮對自己一般,那麼陸欺霜簡直是傷她傷得徹底。如此一來,她自然不再願意和與陸欺霜有過關係的任何人有牽扯,又何況她的兒子。
雪魂劍靈依舊沒有說話。沈厭夜說道:“太乙劍宗蒙受大難,沈蓮亦被重淵劫走。如若前輩願意相助一臂之力,弟子感激不盡。”
但是那長劍依舊沒有任何反應,只是近距離地懸停在他的面前,像是怔住了一樣。忽然,站在沈厭夜身後的花蝴蝶咳嗽了一聲,那長劍才“如夢初醒”般震顫了一下,緩緩地移了移位置,懸浮在了花蝴蝶身邊。
“好久不見了。”花蝴蝶是這樣對她打招呼的。聽得出來,對於她對陸欺霜的情懷,百花山主依舊心有芥蒂。但是她卻並未多說什麼,只是微笑著看著那長劍,目光中有些釋然。
“……”
劍身又是顫了顫,終是幻化出了一個女子的形狀。等到她露出形貌後,莫說是其他弟子面露驚豔之色,便是沈厭夜也不由得挑眉。那是怎樣一個風華絕代的女子,遠山是她的雙眉,星辰是她的雙眼。冰肌玉骨,白皙如雪,高聳而纖細的鼻像是一道雪峰,打下淡淡的陰影。她的唇亦顯得蒼白,但卻不會讓人覺得毫無血色,反而如同冰雪雕琢的一般,隱隱有些晶瑩。在女子左側的眼角,數朵六瓣雪花靜謐地綻放著,而女子的目光如同為寒霧籠罩的山水,飄渺、冰冷、遙不可及。
“……花蝴蝶……花山主。很久不見了。”
冰肌玉骨的女子終是開了口,聲線如同泉水擊石,泠然成韻。她看了花蝴蝶很久,終是露出了一模笑,仿若冬雪初融,頗有些相逢一笑泯恩仇之意。但是她並未再將話題停留在兩人之間的事情上,而是回過頭去看了看沈厭夜,又對花蝴蝶說道:
“是你……給他束的發?”
花蝴蝶並未隱瞞,點了點頭。
雪魂劍靈露出了一絲苦笑,但是旋即,這有些軟弱的神色便從她的臉上消失了。她望著沈厭夜,道:“你的來意我已經知曉了。既然大家都認同了你……”她的目光在諸多劍靈臉上逡巡了一圈,接著說道,“我並沒有反對意見。”
“多謝前輩。”
沈厭夜又向她行了一禮,一旁紫衣飄飄的百花山主卻道:“雪魂劍靈,劫火劍靈已經被重淵劫走了,如今放眼在場諸位,唯有你性屬冰寒,曾協欺霜……曾協修習過《天陰凝寒訣》的陸宗主斬妖伏魔。如今,厭夜他亦快要將《天陰凝寒訣》煉成,你可否願意……暫時做他的佩劍,與他一道營救沈蓮?”
“在尋回劫火劍靈……不,在尋回沈蓮之前,我沒有異議。”
作為陸欺霜的兒子,沈厭夜從沒料到雪魂劍居然答得如此爽快,不由得多看了雪魂劍靈幾眼。那冰雪一樣的女子端詳了他一會,又說道:“主人在飛昇之前,曾日夜參悟《天陰凝寒訣》,亦時常與我討論。如若宗主不嫌棄,我願輔佐宗主修煉。”
“啊……多謝雪魂前輩。”沈厭夜自然是感激不盡的,同時內心也發現這個看上去如同冰霜一樣的女子似乎並不如他想象中的一般不好說話。他看了看雪魂劍靈,有許多許多的問題湧到了唇邊——比如為什麼她會指引自己解開劫火劍的封印,還有自己到底是否真的擁有左右這場浩劫的能力。但是眼下顯然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各位。”沈厭夜轉過身去,面對著諸多太乙劍宗的高階弟子們,“這些日子想必你們操勞過度,還是先去休息吧。只是,現在宗門情況危及,還請各位明日齊聚乾陵殿,我們再從長計議。”
眾弟子皆表示明白,而拂塵子卻奇道:“老夫在試劍窟待了數千年,莫非是跟不上世事變遷了嗎?乾陵峰乃是歷代宗主的居所,從何時起其用途倒和明心殿掉了個個?”
諸人面面相覷,不知如何說起。倒是沈厭夜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