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說:“你……你們……”
我忙道:“你什麼你,還不上茶待客?”說著對她使了個眼色。
她微微一笑,又轉身出了帳子,不一會兒就端著三杯熱茶走過來,神色已是平靜,或者說,過於平靜。我偷眼看向四阿哥,他正定定地看向葉梓。
葉梓奉上茶盤,低眉道:“四爺,請用茶。”聲音平平,一絲感情也無。我知道,現在的她,因為心死,所以無力。
四阿哥也是一愣,隨即接過了茶,啜了一口,忽地問道:“去哪兒了?”
葉梓正把茶遞給我,一聽這話,手一顫,幾滴熱茶潑到了手上。我忙接過茶杯,緊緊握了下她的手,遞給她塊帕子。
她抹了抹手,臉色未變,道:“回四爺,去找洛洛了,誰知她竟是在這兒。勞您費神,下一次出門,杜衡一定先回了四爺。”說著福下身去,道:“今兒個奴婢陪額娘去睡,這便告退。”說著起身向門口走去。
四阿哥站起身來,神色淡淡,不輕不重地問道:“你……這是在怨我麼?”
葉梓的身子忽地頓住,肩膀很是僵硬,卻又漸漸地鬆了下來。她仍是沒有回頭,只緩緩地說:“四爺,您沒有幫我的理由,我,也沒有怨您的理由,不是麼?”隨即一掀簾子閃了出去。
我也站起身來,剛要上去追上葉梓,忽地想起剛剛沒說完的話,復轉頭問道:“四爺,您剛剛有什麼話?”四阿哥閉上雙眼,搖了搖頭,冷冷地道:“沒什麼要緊的。晚了,你回吧。”
我皺了皺眉,真的不要緊麼?可是看他那又恢復了冰山的樣子,知道今兒是再難讓他開口了,可終不甘心,仍是說道:“四爺,芷洛還要最後問您個問題:您想過幫她麼?在乎她怨您麼?”說罷,也不看他,福身出了營帳,葉梓卻是早不見了身影。
整個晚上,我翻來覆去的幾乎沒有睡著。四阿哥和葉梓的影子一直在腦中閃來閃去——最後問四阿哥的話,我有我的道理。因為就在葉梓被熱茶濺到的那一瞬,我正好對著四阿哥的座席,看到他微蹙的眉毛,下意識的起身。那一刻的四阿哥,不禁讓我眩惑,讓我忍不住想細細深究,讓我問出了他自己最應該考慮的問題。
就這樣,直到天有些矇矇亮了,我才和衣微微地眯了一會兒。恍恍惚惚中,只聽得奐兒和什麼人正在門口唧咕些什麼,雖是小聲,可我卻終是再也睡不著,索性起了身走過去,問道:“這一大早的什麼人?”
睡眼惺忪地看過去,只見一個眼生的小太監閃身進來,打了個千,又遞過一張紙條,輕聲說:“爺兒請芷洛格格去圍場看馬賽呢!”我迷迷糊糊地想,哪位爺兒?什麼馬賽?正要問個清楚,那小太監已是沒了蹤影。
我心下納罕,忙開啟紙條,只見上面只寫著簡單的三個小字:“要碧雲。”我瞬間清醒了過來,是四阿哥!
我急急地跑在去圍場的路上,要碧雲?要碧雲!不愧是四阿哥,我和葉梓都沒有想到“芷洛格格”這張牌,他眼都不眨就想到了。現下這局勢,確實還是我出面比較好。可是……十四阿哥那邊呢?葉梓想來應該已經和他說定了,現下只盼我能趕在他之前——
然而,等我喘著粗氣趕到圍場,看到的只是十幾匹馬在中央馳騁,背上的阿哥們個個都是精神抖擻,九阿哥雖是有傷,卻也混在陣中。
一匹黑馬在身邊停了下來,身著黑褂白袍的的十三翻身下馬,看著我探詢的樣子,他嘆了口氣,輕聲道:“你遲了一步,十四弟剛剛要了那丫鬟。”
我沮喪地咬咬牙。十三一笑,道:“事情到底是解決了,幹嘛還苦著臉?”
的確,無可挽回的事,我還懊喪幹嘛?我抬起臉還他一笑,他一咧嘴,道:“真個比哭都難看。昨晚兒你是沒睡?”
我抻抻懶腰,正要回答,一個黑影罩在頭上,抬眼就看到九阿哥訕笑的臉,只覺得幸虧沒吃早飯,否則就要就地失態。
九阿哥騎著一匹棕黃色的馬上,覷著我道:“芷洛格格,今兒個心情不錯,來看咱們賽馬,怎麼自己卻是徒步?”
我四周看去,果然偌大的圍場上只有我一個人孤零零地在地上立著,很不協調。但看著九阿哥那張瘦津津的臉,只覺得身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愣是不想和他說半句話。
他卻堅持不懈,嘶嘶的聲音仍是傳來:“佟佳氏的兒女,騎術都是了得,芷洛,何不讓我們見識見識?”
我猛地抬起頭來,卻見十三神色微變,心中一驚,忙道:“這又有何難?芷洛豈會汙了我們佟家的名聲,九爺你看著好了。”隨即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