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色驟變,冷冷看著我:“你知道這不是我的意思。”
我冷笑:“難道杜衡現在坐在這府裡的某個偏殿,會讓十四爺好受些?”不論如何,這婚他都要結,如果是不滿別人的安排,又何苦拉上我做藉口?生在皇家,我不信今天他才明白自己什麼必需要做。
“好狠的一張嘴。”他也衝我冷笑起來。
“如果是因為那個笑,十四爺可以不必在意。杜衡並不是光會笑的。”我看著前方說道。
旁邊半天沒有聲音,我忍不住轉頭看他,對上他沒有表情繃著的臉。心裡一驚,他這個樣子,讓我不由得聯想到四阿哥。也許是因為他們不常來往,中間又差著十歲,我很少意識到其實這兩個人實際上是一母同胞。可現在……我突然發現,十四阿哥,並不是我想象的任性少年。
“不光是那個笑,我……”他表情嚴肅,像是極力尋找詞語來表達自己的感受。
我狠了狠心打斷他:“十四爺,杜衡想問你一句,你說這些話,到底想讓我怎樣?”
他的眼睛暗了下來,似是無話可答。
遠處傳來陣陣腳步,我嘆了口氣,起身準備離開。
“衡兒,我是真心希望現在等著我的,是你。”背後想起十四阿哥的聲音,和往日不同,這次沒有了那隱約凌人的驕傲。
我一愣,一時間忘了邁步子,倉促間大步向前一踏,結果一腳踩空,身子一斜,就掉進了冰冷的湖水。
好冷,我憋了一口氣,浮上水面。天啊,還好以前大學時有游泳課。不過這滿頭的首飾,滿身的全套品服,再加上花盆底,可真夠我受的。
努力睜開眼睛,我發現是十四阿哥正一臉焦急的要往下跳。冰冷的水讓我清醒,一邊連喊帶擺手示意他千萬別跳,一邊掙扎著向大石靠去。、
呼,吐出一口氣,總算是扒到了大石的邊,還好離的不遠,不然穿著這麼多東西,不淹死才怪。
“沒事吧?”十四阿哥伸手拉我上來,我抓緊他的手,卻發現裙子和花盆底實在是累贅之極,大石又滑,折騰了半天,也上不去。
十四阿哥一急,就探過身子要抱我上來,我模糊中突然看到一群人朝這邊走來,忙示意他先別動。
“老十四也真是,說是要帶我們來遊園,結果一眨眼人就沒了。剛才隱約聽到‘撲通’一聲,估計是那小子喝醉了站不穩掉水裡去了。這笑話我是非看不可!”一個大嗓門嚷嚷著說,跟著是一大片附和聲。
我一驚,要是讓他們看到我們在這,我就甭混了。十四阿哥也看著我,沉吟不決。我鬆開他的手,扒住石頭,小聲道:“先別管我,快走!”
他看了看我,還是有些疑遲。
“行了別看了,我淹不死。”我有些著急,因為腳步越來越近。十四阿哥又望了我一眼,一跺腳,轉身離去。
“呦,是個小美人兒:“燈籠的照射下,是十阿哥圓圓的臉,看樣子他喝的可不少:“難不成是老十四在哪惹得風流債,今兒大婚之夜悲痛欲絕……就……”人群爆發出一陣笑聲。
我暈,聽他這麼說,真是差點一鬆手掉下去。這男的,我還真被他偉大的想象力感動了,有這麼緊扒著石頭殉情的麼……桑桑說的果然不錯,這個十阿哥,唉。
“老十,別瞎說。”一個輕柔的聲音響起,不高,但不容反抗。這是傳說中的八阿哥?
無奈了,這些人站著也不知討論些什麼,我只能乖乖在這水裡泡著不出聲。終於有人想起我了,這回是個沙啞的聲音:“你是誰?哪的?”
啊?我是四阿哥的側福晉沒錯,可現在這個地方怎麼也輪不到我出現吧?我一時不知說比較慘,還是不說比較慘。
“我看著她眼熟,不是今天和芷洛一起的那個?”十阿哥的聲音又響起。
一個身影閃過來,一雙眼睛不敢相信的看著我。唉,我要不要現在先在水底呆一會?這是我看到他的第一個反映。
四阿哥陰著臉,連拖帶拽的把我弄上來。我渾身狼狽之極,頭髮散亂,溼透的衣服緊貼在身上,埋頭滿臉都是水。
唉,估計現在就是請安也來不及了。我就以這幅形象,出現在這群京城中最顯赫的阿哥、公子面前,躲都躲不了。
“四哥,這是?”那個沙啞的聲音問道。
“這是四哥的側福晉吧,剛才是和舒蕙出來的。”那個輕柔的聲音,果然是八阿哥的。
我微微抬頭,對上一雙彎彎的眼。他是在笑,可怎麼卻給人感覺這麼怪?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