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說張若要接著解石,不但唐元改了主意,不去挑石頭了,連黃胖子招待了一頓晚餐的主顧們都好整以暇的等在了一旁。
玩賭石這一行的人,其實都挺相信運勢一說的,哪怕早就發現張若挑得這塊毛料被切的千瘡百孔的,心裡依然抱著些許期待。這塊毛料那麼大,就算切開了半邊,另外一半也不一定就沒有翡翠了。
要知道半邊綠的故事,可是這些玩玉石的人都聽說過的。
毛料很大,所以從哪兒切,張若也不怕,索性為大家節省一點時間,攔腰切開得了。
賭石正在興頭上的唐元卻有些等不及,隔不到一分鐘,就開口問一次,事實上操作解石機器的也不是張若,不過每一次,她還是耐心的回答,雖然臉上的笑容有慢慢變乾的跡象。
好在石頭就算再大,也有被切開的時候,眾人眼巴巴的望著,時間自然過得格外滿,可實際上真要算計時間,也就是那麼一會兒功夫。
當切割機終於停止執行,整塊毛料被一分為二之後,大家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出綠了”
“好大一片”
“快看看種,我看這都到冰了吧”
“肯定到冰種了呀”
……
兩半石頭上的石粉被水衝下去之後,出現在眾人面前的,就是濃濃的綠意,沁人心脾。給初秋的夜晚增添了一道涼意。
可是眾人內心卻格外的火熱,這塊被切了不知道多少次的石頭,竟然是滿綠冰種大家都看在眼裡,被切成兩半的毛料很清晰的暴露在眼前,種頭至少到冰了,越是到中間的位置,透明度就越高,不用問,那就是玻璃種。
“怎麼可能?開玩笑的吧”說話的人顯然是被自己眼睛看到的給駭住了,這次得到訊息趕過來賭石的,哪個不是身價億萬的,就算自己沒有,身後的老子,或者老孃,也是有的。
所以見慣好東西的這些二代、三代們都清楚,這兩半石頭的內部,要是跟現在表現出來的一樣,能價值幾何。
心算能力好一點的,已經算出了一個大概的數字,那就是兩億,並且這還是隻多不少的。
只要其中一片原石上的翡翠的厚度能夠達到兩公分,就能掏出一副玻璃種滿綠的鐲子來,這便價值上億了呢。
當下,最驚訝的卻是先前一直跟張若套近乎的周立珩,他怎麼都想不到,表姐說的賭石很厲害,竟然厲害到這種地步,他在賭石這一行花了那麼多錢,到現在也就切出過一塊勉強到冰種的飄花料子。
看她的目光那麼平靜,莫非她還切出過比這更好的料子?那得是什麼樣子的?難道是傳說中的帝王綠“哇,真出綠了耶”這時候,一個高亢得有些刺耳的女聲突兀的出現,似乎就是為了要吸引眾人的注意力,當目的得逞的時候,卻又矯揉造作地驚呼:“寧選一線,不買一片,我記得好像是這麼說的吧?那這塊翡翠,豈不是……”
有人捧場,有人冒酸氣,這很正常,不過張若自己知道這塊石頭裡面的狀況,所以渾不在意,只是隱隱地覺得這個聲音有些耳熟,於是轉過身,隔著數道人影看了過去。
“季羽佳你什麼意思”這個聲音,季敏佳當真是化成灰都忘不掉,這個世界上還有比她這同父異母的姐姐更做作的聲音嗎?她還真想象不出來。
她在朋友中向來都是扮演著一個大姐大的角色,怎麼可能允許自己的好友被這女人欺負了去,哪怕是被說一句都不行。
“呀妹妹,原來你也在啊,我都沒看到。我沒什麼意思啊,只是說了句實話嘛,難道這塊毛料是你買的?”季羽佳一手掩住嘴巴,說的好像跟真的似的,她怎麼可能沒看見季敏佳。
剛才眾人包圍著切石機的時候,她就已經到了,只是一直站在外圍,季敏佳全副注意力都在毛料上,自然沒有發現他,可季羽佳卻不然。
張若,她也不是沒見過,很快的就認出眾人包圍圈中間的,就是季敏佳的三個室友,加上唐元一次次的問著張若時間,她就已經猜到這塊毛料的主人八成是誰的了。
一塊毫無表現,甚至還被切過幾十刀的毛料,竟然會有這樣的表現,季羽佳要是能心平氣和的,才叫怪了,總要說幾句話出來攪攪局的。
季家的這對姐妹花,從來都是面不和心更不和,這在京城的圈子中,早有耳聞,就算不知道兩人關係的,這會兒也從同伴口中得到答案了。
季羽佳這會兒開口叫妹妹,不過是在提醒著眾人,她才是季家的大小姐。
心思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