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找她!”他急著想走。
“等等十三少,您記起來了是嗎?”張源擋住他的去路。
“沒有,但我可以先把她追回來。”齊勁如今什麼都不想,一心只想將她找回來。
“那是沒用的。”張源這句話喚住他的腳步。氣到頭來她一樣會心碎,一樣會離開您。“
“那我該怎麼做?”齊勁的心也亂了。
“記起過往,這是唯一的方法。”張源語重心長地道。
他這話說得簡單,可老天會幫他嗎?
齊勁仰頭望向天際,希望上蒼能助他一臂之力。
回到自己的寢房,齊勁緊抱著腦袋,開始思前想後,可愈想他腦袋愈疼,半晌過後依舊一片空白。
為此,齊勁的脾氣變得暴躁:心情異常低落。
這幾日,大夥都不敢面對他,就怕招來一頓怒罵,就連張源與小賜也都儘可能與他保持距離,省得被他陡發的火焰給噴著。
今天,齊勁再也忍不住了!
他告訴自己,如果過了今天他依舊記不起任何事,明天一早便前住漠北將她帶回來再說。
就在他洩氣地坐在床畔時,突然瞧見床頭的矮櫃上放了一支珠簪和一罐指甲漿,他堂堂一個大男人房裡怎會有這種東西?莫非是瑩兒所有!
他立刻將它們握在手中,瞬間腦海裡競竄過一絲景象,令他掹地一窒,
是瑩兒……她拿著這隻珠簪贈給他的畫面……可為何他身著女裝呢?
對了,張源曾說過他們是因為這樣才接近認識的,那麼在文府她原來的房間內必然藏著許多屬於他們的記憶了!
想著,他不顏一切地衝了出去,來到文府後,才發現自從文擇被撤爵之後,文府早已人去樓空,幾乎成了半個廢噓。
走了進去,看著裡頭的一景一物,他赫然想起部分記憶——
有文濟垂涎他美貌的痴迷樣,更有瑩兒護著他的模糊畫面。
憑著直覺,他走進其中一間閨房,才旋身便瞧見櫃上那座“金弓”。
他忍不住搖頭笑了,當初他不就是為了它才潛進文府,繼而遇上她,又為了接近她,他不惜男扮女裝,兩人還同床共枕……
隨著一絲印象勾勒出另外一絲印象……他竟全盤想了起來!
她的好、她的溫柔、她的固執、她的深情——天,他完完全全記起來了!
為了躲避密洛派的追殺,他們寧可為對方死,但求保全對方的性命,這些記憶全數回到他腦中,再也忘不了了!
“瑩兒,原諒我,我這就去找你,你等著我——一齊勁大聲對著穹蒼嘶吼著。”老天……你就再成全我一次吧。“
回到漠北田家的瑩兒一直都鬱鬱寡歡,她的丫鬟美崙忍不住上前問道:“小姐,你能回來我們都很高興,可您似乎一點兒也不開心。”
“怎麼會呢?我昨兒個才和娘拿毛皮去市集交易,我們一路上有說有笑的,玩得忒開心的。”她強顏歡笑著。
“您以為我看不出來,那些全是您裝出來的。”美崙雖大半年沒跟瑩兒在一塊兒,可�清楚摸透她的心思。
瑩兒仰起頭,望著她那粗魁的身材,齊勁男扮女裝的模樣頓時浮現她腦海,讓她的心口湧上一層濃得化下開的思念。
“齊勁……”她下意識地喃喃輕喚著。
“他是誰?”美崙耳尖的聽見了、
“他!”瑩兒搖搖頭,說了又有什麼用?
“唉……不說沒關係,可您總不能老是鬱鬱寡歡、不吃不喝的。”美崙忍不住又說,
“我哪有不吃不喝?昨兒個晚膳我和娘一塊兒用,我不是吃得滿多的?”瑩兒就是不肯承認。
“還說呢?那也是做給老夫人看的,事後您回到房裡不是鬧胃疼,然後全嘔出來了?”
“是……是嗎?我忘了,”瑩兒將眼神調往遠處。
“我瞧您最近老是魂不守舍的,肯定沒一樣是記得的。”美崙輕嘆了聲,隨即道:“這麼吧,我替您端一些清淡的小菜過來,您多少吃一點、”
“不用了。”
“這怎麼可以?您非得吃不可。”離開亭子後,美崙便往廚房走去,可在半路上竟被一個絕俊的男人堵住去路!
“你是?”美崙疑惑地望著他。“你是府中的客人?”
他沒回答她,只是眯著眸直望著她。“真像……”
真像男扮女裝時的他呀!看來她定是當初瑩兒口中所說的丫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