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什麼!
我害你?
我害你!
不信無情入耳畔,
清淚滴垂悲滿腮。
嬌心碎落誰來撿?
寒風催骨無人憐。
疼你這麼久,只換一句別過來。
愛你這麼久,只換一句我害你。
現在,連你的名字,我也不能叫了。
誰說妖無情,只見人冷漠。
無情的小春仰望半空,看著仙人,急切求問:“你是神仙,不能騙人,是不是妖怪離開我了,我就能得救了?”
妖怪,妖怪。
他不讓我叫他的名字,我在他嘴裡也變成了妖怪。
不過,他說的也沒錯,我本來就是妖怪。
淚未停過,聽到仙人回小春:“但她不願意離開你。”
“可我願意離開她!”
小春說得如此無情,轉頭逼問銀鈴兒:“妖女,你我無怨無仇,求求你,別再害我了,放了我吧。”
紅唇幾欲咬破,銀鈴兒悲泣哽咽,放下所有矜持,最後求求他:“只要我拔去鱗片,就不是妖了。”
“不行,不行。”小春拉緊被子,人被凍得哆嗦:“我一想到你曾經是條魚,我就覺得噁心。”
噁心,噁心。
原來這就是他眼裡的我。
“神仙,求求你,救救我,快把這條魚弄到東南妖界吧。”
“你趕我走?”淚已成冰,銀鈴兒薄唇蒼白:“你真的捨得趕我走?”
我不信,我真的不信!
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我是你的鈴兒,你是我的小春。
小春轉過身,緊低著頭:“你是妖,我是人,我連看你一眼都害怕。”
他將被子裹得更嚴實,像縮回殼裡的蝸牛。
幾句無情語,破碎天真夢。
仙人苦嘆,靈音飄飄:“銀鯉鈴兒,人間更無情,東南妖界才是你的歸宿。”
銀鈴兒最後看小春一眼,任仙人弄風,將自己捲入無名深處。
曾經人間,一場悲觀。
心碎淚枯,千年虛無。
在銀鈴兒學會一身仙法,登任妖祖榮光時,無情的小春,早已枯骨。
故事講到這裡,白衣人低眉嘆過,舉頭問補月仙子:“你喜歡這個結局嗎?”
“瞎編亂造,一派胡言!”補月仙子冷笑,滔天海浪就在她的素指間,只要輕輕揮下,摘月仙子與白衣人就要被灌死在琉璃宮裡。
補月仙子低袖,海浪即將撲下。
“我也不喜歡這個結局。”大難在前,白衣人談笑自若:“所以,這個故事還沒講完。”
補月仙子星眸閃過異樣,單手抓住欲落的海浪,等著他說。
仙人攜著銀鈴兒離去,隱入迷離夜空。
書童看著小春冷笑:“病秧子,妖怪走了,你叫我一聲神仙,我就賜你一粒去除妖毒的解藥。”
指尖沾溼茶水,書童從地上拈起一挫土,在手裡搓成小丸。
也許這粒土丸真是仙人解藥,也許是小童子看不慣小春的無情懦弱,只想整整他。
小春緩緩轉身,不見銀鈴兒倩影,滿目悲痛欲絕,整個人突然倒下。
“行了,人都走了,你裝可憐給誰看?”書童冷哼譏笑,走到小春身前,滿眼不屑,伸手抓住被角,漠然掀開。
小春伏在地上,渾身撲漱。
書童看不得他這副狗模樣,一腳踢翻他,仍然笑罵:“別裝死,吃藥!”
小春捂著胸口,書童目瞪口呆。
一把尖刀,深入皮肉,流血已經過膝。
小春面目慘白,呼吸微弱,眼見著就要不行了。
“孃的娘個姥姥!”
書童一聲恨罵,出手如電,封住小春的穴道,讓血流得慢一些。
托起小春的頭,書童急問:“是誰下的手?”
小春已無力睜眼,唇角苦澀:“是我自己。”
“姥姥的姥姥個太姥姥!”書童又罵,氣得冒煙:“你瘋了!”
“小春不死,鈴兒怎麼成仙?”他眉頭散亂,氣若游絲:“我又怎麼能讓你們拔鈴兒的鱗片。”
“你他孃的廢話!”書童大吼:“你不用插自己刀子,像剛才那樣趕走她不就行了嗎?”
“沒用的。”小春滑落眼淚:“鈴兒對我,情深意重,就算她離去了,還是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