熄了煤油爐,半閉著眼睛把鼻子湊到小鍋上方深呼吸了兩下,然後睜開眼。
假如葉春萌像陳曦一樣牙尖齒利的話,她現在就可以對陳曦說,戀食症患者除了外在比普通人民群眾肥胖——即使現在沒有以後也終將如此——之外,腦構造也一定與眾不同:普通人民群眾想破腦袋也不可能明白,為什麼有人可以日復一日地在晚飯時間已經將一份紅燒排骨或者粉蒸肉加一份青菜三兩米飯吃得盤幹碗淨之後,臨睡前對著一包加了倆雞蛋和一根廉價香腸的泡麵,能夠流露出類似考古學家看著先秦時代的瓦片,物理學家看著終於成功的實驗,或者地主老財望著面前金燦燦的元寶的時候,那種至喜悅而滿足的神色。
但是葉春萌是美女,美女是溫婉的,陳曦深知這種溫婉,所以從來不擔心葉春萌的反唇相譏。
“真的萌萌,”陳曦端著幾乎漫溢的小湯鍋,坐到離葉春萌更近的位置,稀里呼嚕地邊吃麵邊用手背抹掉被自己加進麵湯裡過量的辣椒醬刺激出來的鼻涕,特別誠懇地對著葉春萌說,“我經常思考,有不愛美的女人嗎?我覺得沒有。但是這個嚮往美的女人與美女的差別,它就在於實現‘嚮往’的能力。”陳曦揮舞著筷子,臉上除了誠懇之外還帶上了些許感慨,“除了基礎本來就不同之外,美女就是特別有美的能力和毅力,以至於越來越美,脫出眾生的範疇,無論內在和外在。難道我不想纖體護膚嗎?難道我不想用文學藝術充實自己嗎?難道我不憤恨棒槌四肢水桶腰嗎?天哪,我每天都在想,明天少睡一會兒早上聽聽交響樂,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