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祥和郡主如今勢力不同以往,但其丈夫卻頗具根基。”
“而那慕清染也是縣主好友,屬下這才與之結識,因著聊得不錯,為了讓她信任屬下,這才助其救出無辜的慕清安。屬下對殿下的忠心可昭日月,今日,既已得了殿下的怒火,是屬下的不是,屬下這便以死謝罪!以鑑屬下之忠心!”
說著,舉起那匕首就往脖子上抹去,竟是當真存了死志。
慕容凌忙揮袖打落江凌歌手中的匕首,但雖然他出手及時,那匕首鋒利無比,還是在她脖頸上留下了嫣紅的殷虹。
鮮血噴湧而出,染紅了她絲綢的白衣裳,猶如一朵朵開在雪地裡的桃花,別緻的妖冶。
“不用你管我!”江凌歌手腕發麻,怒道。又要去拿那匕首,卻被慕容凌一揮袖子,甩得更遠了,她跪在地上,根本就夠不著。又因為滄夜並沒叫她起來,也不好自作主張的亂動,只敢拿著一雙美目瞪嚮慕容凌。
慕容凌也隨之跪倒在地,恭恭敬敬道:“殿下,屬下方才不過是開玩笑的,請您莫要真信。凌歌跟著您也多年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還請您饒恕她這一回。而且,誠如凌歌所言,她根本沒有任何目的去做這件事,一切都只是猜忌,她不可能為了初識的慕清染而背叛您,這根本就不合常理。還請殿下明鑑!”
他難得地以額磕地,行了個大禮,連江凌歌都愣住了。
他往日都是嬉皮笑臉的,遇到再大的事兒都溫溫和和的應對,或者冷漠如霜地視而不見。但偏偏滄夜卻很是相信他,或者說是看重他,哪怕他偶爾的失禮,都是不當一回事的。、
慕容凌今日這大禮,至少江凌歌就從沒見他施過,當下愕然不已。
“你……你在說什麼?”江凌歌訥訥道。
她從來都當他是競爭對手,甚至是個*的對手。就因為崑崙裡*的晉級制度,他竟然當真就殺了排在他前面的數人,直接往前升。所以,江凌歌對他一直都是沒有好感的!
而今,他竟然因為她,而去冒犯滄夜,這簡直就像是——貓對著老鼠說,以後我再也不吃你了,還給你朝貢,一樣的不可思議。
她甚至是懷疑,他今天是不是忘記吃藥了?!
滄夜垂眸,定定地望著那面容沉靜的慕容凌,他臉上一貫的微笑早已不見,竟滿是慎重懇求,滄夜眸底光輝爍爍,手指曲起敲了敲桌案,嘴角驟然微微勾起,又揚起了一抹溫溫柔柔的笑容,與往常一般無二的。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慕容凌。”
慕容凌垂首,睫毛稍稍顫動,靜靜地道:“屬下知道,還請殿下明察秋毫,莫要在這用人之際,再生殺戮,寒了下屬們的心。”
江凌歌忍不住要倒抽一口氣,她都要懷疑眼前這人到底是不是往常那個插科打諢的慕容凌了。
這種大逆不道,幾近威脅的話,他居然也說得出口?他難道忘記了面前的這人是誰麼?
是滄夜,於滄塵後,在崑崙之巔大放異彩的滄夜,他的陰晴不定,他的殘佞冷酷,比之滄塵可是不差分毫的。只不過,滄夜更懂得偽裝,他知道以溫和的微笑,把自己偽裝成無害的小綿羊!好比那瑞王的造反,滄夜在裡頭出的力,連當今的聖上都不曾懷疑到他。
滄夜的笑容越發溫柔了起來,他語氣溫和道:“好,很好。我本就只是試一試凌歌,又豈是當真要她的命。凌歌是我的得力助手,我自然是信她的。凌歌,你是不會背叛我的,不是嗎?”
他用的是“我”而不是“本殿”,倒是多了幾分親和。
但江凌歌卻平白覺得毛骨悚然,特別是那句“是嗎”,讓她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她乾澀著嗓子,也顧不得脖頸處的傷了,忙低頭道:“自然,凌歌的主子只有您。”
她沒如其他教徒一般說著誓死效忠教主,而是說她的主人只是滄夜。其中的用心可見一斑。
滄夜溫溫柔柔地道:“你們的忠心我豈會懷疑。好了,我也不嚇你們了,慕容,你先帶著凌歌下去,幫她處理了傷口,莫要留下了疤痕。畢竟凌歌可是個女孩子,還總歸是要找婆家的!”
“是。”
“多謝殿下。”
慕容凌應著,起身又行了個禮,這才帶著有些戰戰兢兢的江凌歌出了房門。
待得他們離開了室內,滄夜臉上的笑容便盡數斂起,漫不經心地用手指摩挲著桌上的一隻狼毫筆。
卻見得身後的書架驟然移開,露出了個兩米高的黑漆漆的出入口,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