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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部分

第一奇毒為湛盧寶劍洗塵,墨臺鷹,究竟萬長亭和龍淚竹誰先受此一劍,便從了天意罷!”連荊芥淡淡一笑,眉宇間卻是淒涼異常,“待引朝廷兵馬上山之後,我便與師兄訣別,投奔名州。”

墨臺鷹悽然闔上雙目,喉嚨一動,不再言語,似乎陷入了沉思。

訣別……這個為了所謂的天門大業而義無反顧的年輕道人,他並不知道,自己不過是墨臺鷹棋盤上的棋子,而墨臺鷹,亦不過是另一個人棋盤上的棋子,那個曾經落魄的少年,遇見了邪惡的詛咒,最終未能走出濃得化不開的宿命。

少年枉縱,枉縱少年。

“你究竟想要什麼?”

“本王……只要一個人的命。”

“誰?”

“你若答應締結契約,時候到了,本王自會告訴你。”

“我和你不同,你是鬼,可我是人。”

“本王給你時間考慮,你何時答應締結契約,本王何時兌現承諾。”

契約,承諾……墨臺鷹心如刀絞,搖頭長嘆。笑話,他對自己說,為了江山,為了皇位,還是為了得不到的沈猶信?不,都不是,終究是為了自己——大哥,你負了對我的承諾,我便讓那個鬼魅一般的男人代替你實現承諾罷,我想要的,他都能給我,他想要的,我亦能給他。

“我答應締結契約。”

“你瞧,由人變鬼,就是這麼容易。”

“告訴我,你想要誰的命?”

“靈予山上,誰戴掌門斑指,本王便要誰的命。”

不是夢,不是故事,是殘忍的現實。

墨臺鷹睜開眼睛,那些難以釋懷的痛心,竟不知不覺地化作心中無法動搖的決定,或許他並不後悔,但是這個決定無可避免地改變了他以及所有人的一生。

一片狼藉的將軍府內,他的手和連荊芥締結了契約,他的心,同時賣給了那個鬼魅一般的男人。

“傳我親令,火速集結宣州分舵人馬,即日起暗佈於燕城官道各處,但凡見到皇家特使攜旨奔宣州而去,無論皇旨是殺還是赦,一律截下。”

“諾!”滿堂心腹高聲答道,無一異心。

無論是殺還是赦,在墨臺鷹的眼中唯有殺無赦。殺無赦是什麼,是成大事的手段,是六親不認的絕望,是無可寬恕的原罪,是無可挽回的宿命。

那一年,靈予山上,朝廷兵馬攻上洗淚崖,刀劍血洗天門,沒有殺令,也沒有赦令,有人死了,有人傷了,當宿命來臨時,無論活著的人還是逝去的人,皆無可逃脫……

'81'(伍)劍洗前塵

“天意弄人,不過是人自弄之,人若敗給了慾念和執著,換來的便是心的煎熬。”那青年止住了訴說,回眸凝視著雪裡珠。

雪裡珠剎那從恍惚中清醒,他抬袖揉了揉鼻心,亮似晨星的眸子裡含著讓人難以讀懂的深意:“你為何知道這一切?”

青年溫顏一笑:“你不是想知道我的身份和名字麼,我告訴你。”

雪裡珠微微一顫,不由得舒展了眉,但見那青年落落大方地向自己走來:“世人喚我幽王,因為我身上流淌著大鼎和鬼域兩國王族之血……”青年在雪裡珠身前站住,臉上笑意不減,語氣卻頗為肅然,“我外祖父姓墨臺,祖母姓夜,但在我出生之時,仁治皇帝便下旨將我過繼給大鼎國的神武將軍,自此拜其為養父,從李姓,單名一個煥字。”

“李煥……”雪裡珠喃喃,呆立了好一陣兒,他的心底幽幽地升起一股如釋重負的解脫之意,如抽絲剝繭,快刀亂麻,這一刻,那些遠去的紅塵萬種,那些他執著追尋的前輩記憶,那些悲憫的被喻為真相的殘忍現實,終於逃出昇天,再次重獲自由。

李煥見雪裡珠心緒難平,遂回身行至大殿東堂的牆壁前,熟練地旋開牆上的機關,只聞一陣轟隆的悶響,牆上竟然現出一道狹長隱秘的壁龕。李煥從龕中取出一支長條形的檀木龕盒,關上機關,走回雪裡珠身邊。

“你要尋的東西便在這盒子裡……”李煥雙手托起龕盒,肅然說道:“父帥離開燕城之前,曾多番囑咐我,他此生有兩位故交隱於民間,若有朝一日,他們的後人來燕城尋物,定要將這兩件物事雙手奉上,我之前已將玉雕扇奉還於你,另一件物事,現下便也恭然歸還。”

雪裡珠幾乎能聽見自個兒的心跳聲,他凝神看著那龕盒,伸手觸向鎖芯,略微掀開一條縫,盒中似有寒光射出,他手掌一顫,“咣噹”一聲,那盒子被猛然掀開,眼前剎那光芒四射,雪裡珠下意識地眯上眼睛,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