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問,“她酒量怎麼樣?”
“呵呵,”程凱文驀地笑出聲來,“一瓶啤酒就能打發樂呵了。”
那酒量真不行。臆測著程凱文的開懷,“醉過?酒風不正?”
“有點鬧人。”平常沉默的不多說一個字,誰能想到酒後卻是話多,一遍一遍的:你知道我家在哪嗎?記得送我回去啊,我家可好了;你知道我家在哪嗎?記得送我回去啊,我家可好了……手緊緊的攥著對方的衣角,就是不撒手。直到進家門拽著人家瞄一圈,認清幾件熟悉的東西,才鬆開人家的衣角。
醒酒後,打死不承認自己喝多了,死犟死犟的。
22流年倒退
……》
炙熱的陽光很霸道,直射到身上,已經明顯感覺到頭盔上的溫度。
這樣的明媚,飽滿而強勢,觸角一般,滲透著,蒸發著,驅逐著,讓人無可抵擋。
夏凡臨時改了路,直奔住處,到屋裡抱起被子去樓頂曬。
一根晾衣繩被天長日久的衣物壓成半個圓式的鬆垮弧度,費力將被子掛上去,對摺,垂下的被子離地面很近了,不超過半米的樣子。夏凡忽然怔忡,這樣的場景曾經有過:小時候,在四合院裡,到了夏天,也經常曬被子,並且被子垂得更低,夏凡經常拱進被子的夾層裡,遠遠望去,只留一雙小腳在外面,像一隻將頭埋進沙子裡的駝鳥。
小小的夏凡在裡面聞著陽光的味道,一片黑暗,整個世界都安靜極了。然後過了不知多久,定會有一陣腳踏車鈴聲傳來,先在院門外停下,車上的人下來,將車往院裡推時,鏈盒會在臺階處被顛出嘩啦的聲響,進院後,回來的人將腳踏車停好。這個時候,會一下子安靜下來,這種安靜似乎在給人發現的時間。
接著腳步聲向夏凡的方向清晰的傳來,拱在棉被裡的夏凡就會繃緊的屏氣凝神,有種興奮的期待,又有即將被揭曉答案的緊張,心砰砰的,擂鼓般,直到頭被人隔著被子不輕不重的敲一下,聲音溫和的傳過來:凡凡,抓到你了哦。
話落,被子被忽拉的掀開,將夏凡暴露在光亮之下,面前站著一個高大的、笑呵呵的男人――夏爸爸。這是他下班後,走入院中,只要看到被子時,第一件事就是找夏凡。因為每次晾曬被子,並在他快要下班的時間裡,這個小人一定會玩捉迷藏般,鑽進來等他來配合的找,樂此不疲。
同樣的陽光,熟悉的場景,恍惚間,夏凡摸著被子,有種時光倒流的幻覺。
手機響起,巧合般,竟然是老爸。夏凡在一愣後笑著接通,“老爸!”聲音帶出愉悅。
夏爸爸在電話中說:“凡凡,你姐姐到家了,你晚上幾點過來?”
夏凡說六點左右吧。
夏爸爸覺得電話那邊難得的安靜,以往打過來,不是車水馬龍就是人聲嘈雜,問:“凡凡你這是在哪呢?”
夏凡彎著嘴角,“我假公濟私的順路回來曬被子呢。”父女倆在電話中同時沉默。
於是流年倒退,隔著電話,在一呼一吸間,一起回到了數年前,回到了那個小院……
當我們回頭看一些事,總是傷感多一些,即使那是件特別開心的事。
許久,夏爸爸說,“你小時候就願意藏到被子裡等爸爸來找。”
每次下班回來,目光觸及到那片被子中凸起的小人形和□在外的一雙小腳,安安靜靜的等在那,總是不由得讓心中充滿歡喜,也充滿愛憐,因為在自己來之前,她會一直悶在裡面不出來,偶爾小臉會憋得通紅,卻會在他掀開被子時,剎那笑開,開心的不得了。
“嘿嘿,”夏凡在電話這邊傻笑。
夏爸爸說,“你小時候剛會爬時,我每天去上班,你就舉著小手衝我揮手道再見,但一見我走,立刻又追,每次都連滾帶爬的追到門口,我都走到門口了,還要再回來將你抱回房間才算完。”
夏凡笑著聽。
“凡凡,以後多笑笑,你小時候多愛笑啊。”
看過夏凡笑的人,會記得她是有虎牙的,對襯的兩顆,稍微笑大點,就露出來,帶點可愛。平時,讓這兩顆虎牙展現的機會不多。
輕輕一聲,“好。”
“多跟人說話,多交朋友,不要太不合群。”老爸怕你將來孤單啊。這個外人眼中不愛說話、自己面前歡聲笑語的女孩,其實最是敏感纖細,只是將來有沒有個真正懂她的人呢?
夏凡頓了下,“累!”她說。全世界她可以對任何人掩飾、含蓄,唯獨對她老爸不必。
有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