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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9部分

被行者國的又接吃了。一連嚥了七八鍾,都是他接吃了。老魔放下鍾道:“不吃了,這酒常時吃兩鍾,腹如火,卻才吃了七八鍾,臉上紅也不紅”原來這大聖吃不多酒,接了他七八鍾吃了,在肚裡撒起酒風來,不住的支架子,跌四平,踢飛腳,抓住肝花打鞦韆,豎蜻蜓,翻根頭亂舞。那怪物疼痛難禁,倒在地下。畢竟不死活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話表孫大聖在老魔肚裡支吾一會,那魔頭倒在塵埃,無聲無氣,若不言語,想是死了,卻又把手放放。魔頭回過氣來,叫一聲:“大慈大悲齊天大聖菩薩”行者聽見道:“兒子,莫廢工夫,省幾個字兒,只叫孫外公罷。”那妖魔惜命,真個叫:“外公,外公是我的不是了一差二誤吞了你,你如今卻反害我。萬望大聖慈悲,可憐螻蟻貪生之意,饒了我命,願送你師父過山也。”大聖雖英雄,甚為唐僧進步,他見妖魔哀告,好奉承的人,也就回了善念,叫道:“妖怪,我饒你,你怎麼送我師父?”老魔道:“我這裡也沒什麼金銀、珠翠、瑪瑙、珊瑚、琉璃、琥珀、玳瑁珍奇之寶相送,我兄弟三個,抬一乘香藤轎兒,把你師父送過此山。”行者笑道:“既是抬轎相送,強如要寶。你張開口,我出來。”那魔頭真個就張開口。那三魔走近前,悄悄的對老魔道:“大哥,等他出來時,把口往下一咬,將猴兒嚼碎,嚥下肚,卻不得磨害你了。”原來行者在裡面聽得,便不先出去,卻把金箍棒伸出,試他一試。那怪果往下一口,傣喳的一聲,把個門牙都迸碎了。行者抽回棒道:“好妖怪我倒饒你性命出來,你反咬我,要害我命我不出來,活活的只弄殺你不出來,不出來”老魔報怨三魔道:“兄弟,你是自家人弄自家人了。且是請他出來好了,你卻教我咬他。他倒不曾咬著,卻迸得我牙齦疼痛,這是怎麼起的“三魔見老魔怪他,他又作個激將法,厲聲高叫道:“孫行者,聞你名如轟雷貫耳,說你在南天門外施威,靈霄殿下逞勢。如今在西天路上降妖縛怪,原來是個小輩的猴頭”行者道:“我何為小輩?”三怪道:“好漢千里客,萬里去傳名。你出來,我與你賭鬥,才是好漢,怎麼在人肚裡做勾當非小輩而何?”行者聞言,心暗想道:“是,是,是我若如今扯斷他腸,揌破他肝,弄殺這怪,有何難哉?但真是壞了我的名頭。也罷也罷你張口,我出來與你比並。但只是你這洞口窄逼,不好使家火,須往寬處去。”三魔聞說,即點大小怪,前前後後,有三萬多精,都執著精銳器械,出洞擺開一個三才陣勢,專等行者出口,一齊上陣。那二怪攙著老魔,徑至門外叫道:“孫行者好漢出來此間有戰場,好鬥”

大聖在他肚裡,聞得外面鴉鳴鵲噪,鶴唳風聲,道是寬闊之處,卻想著:“我不出去,是失信與他;若出去,這妖精人面獸心。先時說送我師父,哄我出來咬我,今又調兵在此。也罷也罷,與他個兩全其美:出去便出去,還與他肚裡生下一個根兒。”即轉手,將尾上毫毛拔了一根,吹口仙氣,叫:“變”即變一條繩兒,只有頭粗細,倒有四十丈長短。那繩兒理出去,見風就長粗了。把一頭拴著妖怪的心肝繫上,打做個活釦兒,那扣兒不扯不緊,扯緊就痛。卻拿著一頭笑道:“這一出去,他送我師父便罷;如若不送,亂動刀兵,我也沒工夫與他打,只消扯此繩兒,就如我在肚裡一般”又將身子變得小小的,往外爬,爬到咽喉之下,見妖精大張著方口,上下鋼牙,排如利刃,忽思量道:“不好,不好若從口裡出去扯這繩兒,他怕疼,往下一嚼,卻不咬斷了?我打他沒牙齒的所在出去。”好大聖,理著繩兒,從他那上顎子往前爬,爬到他鼻孔裡。那老魔鼻子癢,“阿啛”的一聲,打了個噴嚏,卻迸出行者。

行者見了風,把腰躬一躬,就長了有三丈長短,一隻手扯著繩兒,一隻手拿著鐵棒。那魔頭不好歹,見他出來了,就舉鋼刀,劈臉來砍,這大聖一隻手使鐵棒相迎。又見那二怪使槍,三怪使戟,沒頭沒臉的亂上。大聖放鬆了繩,收了鐵棒,急縱身駕雲走了。原來怕那夥小妖圍繞,不好乾事。他卻跳出營外,去那空闊山頭上,落下雲,雙手把繩盡力一扯,老魔心裡才疼。他害疼往上一掙,大聖復往下一扯。眾小妖遠遠看見,齊聲高叫道:“大王,莫惹他讓他去罷這猴兒不按時景,清明還未到,他卻那裡放風箏也”大聖聞言,著力氣蹬了一蹬,那老魔從空,拍剌剌似紡車兒一般跌落塵埃,就把那山坡下死硬的黃土跌做個二尺淺深之坑。

慌得那二怪三怪一齊按下雲頭,上前拿住繩兒,跪在坡下哀告道:“大聖啊,只說你是個寬洪海量之仙,誰是個鼠腹蝸腸之輩。實實的哄你出來,與你見陣,不期你在我家兄心上拴了一根繩子”行者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