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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奈奈譏諷的抬頭和他的眼睛對視,“如果信任我,就不會派人監視我。”

“你!”

“依織俊也,我不怕你什麼。緣緣斎雖然比不上依織財團,但是想整垮緣緣斎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我之所以選擇跟你合作是因為你能給我足夠想要的東西。依織俊也,不要傻了,你說過我和你很像,我們兩個都是不會輕易去信任別人的人,相像的兩個人又怎麼可能完全彼此信任?我們之間互相利用就好。”

接下來是一陣詭異的沉寂,靜得讓人心慌。他和她就這樣無言的對視著,他不退步,她亦不相讓。良久的良久,直到有其他人進入地下停車場取車……他突然拉著她的手臂將她帶進了車裡,發動起車子,銀色的跑車立刻像一支疾馳的箭飛奔出停車場,隱約的,似乎還能聽到身後停車場裡的叫罵聲。

奈奈坐在副駕座上,扭頭看著快速倒退的路兩邊的建築物。橘色的路燈下,什麼都顯得朦朦朧朧的,似蓋上了一層紗,怎麼也看不真切。

車子最終在一處臨海的大橋上停了下來,“下車。”他出聲淡淡的命令。她乖乖下車,不是真的那麼聽他的話,只是悶在車裡的感覺其實並不好受。

海,沉寂時驚心動魄,浪花猛烈的拍打岸邊時亦是驚心動魄。黑夜,讓原本蔚藍的大海看上去就似一個無邊際的墨盒,黑洞洞的,呼嘯的寒風似是亡魂的哀鳴。依織俊也雙手撐著橋的圍欄眺望著大海,奈奈站在後面看著他的背影。

“其實我並不喜歡海。”他突然出聲,沒有了先前的冷然陰狠,也沒有了譏諷的憤怒,他沒有扭頭去看她,只是靜靜的看著海面平靜的敘述。

她向前走了兩步,隨意的瞟了眼幾乎什麼都看不清的海面,“我也不喜歡看海。”

他倏然轉身,嘴角掛著慵懶的笑,背靠著橋的欄杆,“看來我和你確實像得出奇。”抬手將吹到眼前的碎髮撫了撫,“我和你確實不可能互相信任,就像你說的,互相利用吧。對於剛才的失禮,我很抱歉。”

“你是個善變的讓人應接不暇的男人。”奈奈沒有接他的話,卻是這樣感慨了一聲。剛剛在停車場時的劍拔弩張似乎只是一場遙遠的過往,這個男人,太過可怕,變幻莫測的可怕。還好,她暫時並不想和他為敵,還好,他並不是真的要對付她。

他無意的笑笑,向她伸出了手,“合作愉快。”

她回握住他寬大的手掌,“合作愉快。”

不同於上次的合作宣言,這次,是真正合作的開始。信任,不會存在於兩人之間,他和她都是善變的人,善變得令人錯愕應接不暇。上一秒劍拔弩張,怒目對峙,毫不相讓,下一秒,就可化干戈為玉帛,平靜似多年好友。

他也許會是這個世上最為了解她的人;她亦有可能是世上最為懂他的人。兩人的世界何其相似,兩人的生存模式何其相當。

這是兩個奇特的人,兩個永遠不可能真正和平相處的人,兩個讓外人幾乎無法瞭解通徹的存在……

她沒有問他和一之瀨拓實是如何相識的,因為已無任何必要。回去的路程是奈奈開車將他送回了依織豪宅,她回到家時已是夜裡11點多了。從車裡下來,在還未拿出鑰匙開門前,身後,傳來算是熟悉亦算是陌生的低沉男音,“以後不要招惹依織俊也了。”他的聲音平平淡淡,細聽之下那不易讓人察覺的命令語氣讓她皺眉不快。

她沒有回身看他,只是清冷的嘲諷,“這是我的私事,一之瀨先生管得未免太多。”

“女人不要太強勢。”他似嘆氣般搖頭,手裡的煙還在燃著,“以前的你比現在好。”想到以前無論任何事都是以他為天的小女人奈奈,再看看眼前幾步遠的距離處背對著他那倔強的身影,突然,竟覺得異常的陌生。

“以前的奈奈已經被你親手害死了。”她留下這句話就不再在這裡逗留,鑰匙已經開啟了大門,她動作利落的進屋、關門,將那個男人鎖在了屋外。如果他真的曾經愛過小松奈奈本人的話,就不該在她尚懷身孕即將生產的時候拋下她和另一個只知悲秋傷月的懦弱女人在一起,那個女人需要他的關愛呵護,那他可憐的妻子在好友突然失蹤生死不明深受打擊之時就該做那個堅強苦撐的女人嗎?

憑什麼!

疲憊的靠在門上,抬頭時,正對上他目光炯炯的眼神。

“真一。”她勾勾嘴角,卻笑得如此的勉強。她並不傷心難過,只是為死去的奈奈抱不平而已。想到前世時她那滑稽的婚姻,再想想小松奈奈的生平際遇,她和她半斤八兩,都是如此荒誕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