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足了心勁,做足了準備,擺足了排場,所送之禮均價值不菲,且件件別出新意。各路公子更是一副志在必得的架勢,外形、談吐、氣勢、風度……每一樣都是競比的重頭戲。
酒酣意濃之時,張員外站起來對眾人說道:“各位濃情厚意,張某銘記於心。今日小女大開擇婿宴,目的自然是為了選得如意郎君。正所謂男歡女愛,只要兒女們情投意合,咱們這些做父母的自當成全他們,祝福他們,但是醜話也得說到前頭,倘若兒女們婚事不成,這也是姻緣天定,萬不可因為此事傷了大家的感情。”
“張老爺,這是說哪裡話?若真是喜事未成,那也是我兒沒有福氣。”
“李兄所言甚是,能親上加親最好,影響感情的事絕對不存在。”
其它人也紛紛表態,氣氛一度十分熱烈。
“再次多謝各位!有請小姐出來,與眾公子相見。”張員外說道。
張小姐光豔無比,韻味無窮,款步而來。恰在這激動人心的時刻,張小姐來了一句——“各位請回吧,擇婿宴到此為止。”
“女兒,你這是做什麼,眾位公子情意綿綿,你看都沒看,怎可說出這樣的話?”張員外勉力保持鎮定。
“無須勞眼,女兒的眼中只有牧郎一人。”
“張員外,令嬡這是何意啊?”有人開始生氣了。
“老張,你們把我們請來,難道就是為了羞辱我們嗎?”
“各位,稍安勿躁,小女這是在跟大家開玩笑呢,”張員外來到女兒身前,低聲地說,“昨天咱們不是都說好了嗎?”
“爹,”張小姐朗聲說道,“您剛才不是說,只要兒女們情投意合,你就會成全祝福嗎?”
“這是開玩笑嗎,我看是開我們還差不多!”
“趙兄,先別生氣。張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還用問嗎,消遣我們來了!”
“各位請息怒,我萬萬沒想到事情會弄成這個樣子,都怪我平時教導無方,恕罪!恕罪!”張員外趕忙賠不是。
“張兄,我們這些人也算是蘇州城有頭有臉的人吧,發生了這樣的事,你說我們顏面何存?你乾脆送我們每人一個布袋好了,以後出門時也好戴上。”
“張兄,我們的誠意你也看到了,現在就落得這個下場?”
“女兒,還不趕快跟各位叔伯道歉!”張員外喝叱道。
“該道歉的人是你!我與牧郎早已定下終身,是你從中作梗,現在還想讓這些人來當你的幫兇,你們想得未免太天真了!”張小姐視死如歸地說道。
“你想氣死我不成!”
“你想逼死我不成!”
父女二人針鋒相對。
“既然如此,張兄,那我就帶著犬子先告辭了。”有人站起來要走。
“爹,他們張家也太目中無人了!”
“就是,就算你張小姐有幾分姿色,也差不多快人老珠黃了,以我們的家世什麼樣的找不到!”又有一位公子站了起來。
“你還真以為,天下的男人都得圍著你轉,省省吧!”
“你看不上這個,看不上那個,現在倒是看上了誰,請出來讓我們開開眼吧。”
“你們休要猖狂,我的牧郎比你們好上千倍萬倍!”
“千倍萬倍,蘇州城恐怕還找不出這樣的人物吧?”
“你別忘了,人家老爹以前可是京官,認識的王公貴族那可多了去了。”
“不過可惜啊,這都**年了,還沒把女兒給轉手出去呢。”
“飛兒,不得無禮!”
“張小姐,你的牧郎呢,不會是拿不出手吧?”
“也可能根本就沒這個人,她那是虛張聲勢呢。”
陸言之他們作為客人,坐在最角落的那桌,張牧也在。
“那就是我的牧郎!”張小姐指著那個角落說道。
眾人一看,王谷、陸言之、沙聚成三人各有千秋,確實個個不凡,一時間場面安靜了下來。
“是我,我就是牧郎。”張牧站了起來,大聲說道。
眾人一眼就看穿了張牧的底,紛紛放心地笑了起來。
“就他呀,哪來的跟班?哈哈。”
“張小姐還真是眼光獨到!”
“我知道杜牧、李牧,別的什麼牧可一個都沒聽說過。”
“你們也太討厭了!他們倆願意在一起,你們祝福他們就是了。就算不祝福,也用不著這麼損人吧?”沙延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