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皇上的臉這麼紅呢?讓風呲著了?”
我笑:“不是,是我們剛才在乾清宮裡嗑瓜子兒來著,他讓瓜子殼兒卡了一下,臉是嗆紅的。”
孝莊太后也跟著笑,順治的臉可疑的又紅了。不過這次肯定不是嗆的。
“乾清宮裡暖和嗎?”這話是問我的。
“挺暖和的。”我想想又補充一句:“就是天天別忘了開窗戶換換氣兒,我覺得那屋裡有股氣味兒。”
孝莊太后點點頭,吩咐:“說給跟來的人記得,這話在理,屋裡總不透氣可不行。”
我們這麼坐著,順治皇帝說要走,我也起來告退。出了門我就和他不走一個方向了。這回他沒有再挽留,我就跟他意思意思彎彎腿,算是告別了。
側宮裡的人看我這會兒回去了,未免有些失望落空的惆悵,喜福就上來伺候我換衣服。外出旗裝的領子太嚴謹,穿著不是太舒服。我這側宮裡不來客不見人,進屋就可以換家常衣服。帶著小毛圍領的寬身兒旗袍,寬邊兒窄袖釘著小巧的貝殼釦子,外面套著雲肩罩褂。布料都是素色的,有點淺淺藍色的底上浮著一小枝一小枝的蘭花,看著就舒心。
“娘娘……回來啦?”
可不是廢話啊,我要沒回來你難道見著鬼了?
“在乾清宮……還順吧?”
這話問的真有藝術,我點個頭:“順啊。”
喜福就納悶了:“那娘娘怎麼回來的這麼早啊?”
鬧了半天是為這個,我笑笑:“在慈寧宮省完安,就順腿兒回來了唄。”
她嘖一聲,臉上露出又失望又惋異的神色。
難道這丫頭還想我不回來,去跟順治一塊兒過夜啊?切,小小年紀一腦門子不純潔思想。
“啊,是了,娘娘走後太后讓人送來了一匹緞子。”
嗯?
我愣了一下:“什麼緞子?”
“奴婢沒敢看,包著的。”
奇怪,不早不晚幹嘛送匹緞子來給我?
我讓她捧過來,外面包著一層桑皮紙,摸著挺軟。
“拆吧。”
喜月過來,拿著小剪子把包皮紙剪開,裡面的布料露出來。
我愣了一下,指指茶几:“放下吧。抱著多累。”
“娘娘,這料子真是好看啊。”
何止是好看啊,一露出來的時候亮麗的都刺眼。
大紅的閃緞上面繡著金線的妝花,那料子的紅可真是正啊,紅的跟團火似的,一定非常的貴价,這麼扎眼的顏色在我這個側宮裡……可是從來也沒有出現過。
發完呆了,三個人開始討論。喜月喜福對我比以前也隨便多了,也敢說話。不知道她們有沒有誰看出來或是猜出來我是假貨沒有,不過我是真是假也不是什麼要緊的大事,她們的日子還不都是一樣過。
“娘娘,太后怎麼會忽然賞賜一匹緞子給您?”
喜福沒有喜月那麼沉著,想了想就說:“是不是太后覺得娘娘平時穿的太素了?”
這叫嘛理由,說了和沒說一樣。我揮揮手pass,問喜福:“你看呢?”
喜福慢慢的說:“娘娘,這料子奴才看著眼熟。”
嗯那,這話是正理兒,我看著也眼熟。前些日子清點我的財產時,那件收的最鄭重的,靜妃當皇后大婚的時候穿過的吉服,就是這個料子。雖然已經過了兩三年,但是那料子,那刺繡,那款式……真是讓人一見難望啊。哪個女孩子打小就會憧憬一件新娘禮服,我們那個時代大家一窩蜂的去弄白紗,要有件米蘭義大利的名家設計手工製作……這時代的女子,想的就是這種大紅的鳳冠霞帔吧?雖然我不大懂,可是那件衣服可以稱上是巧奪天工,價值連城。
所以這種時候,太后讓人來送匹織金大紅緞子給我,真是件耐人尋味的事情啊。
“娘娘,我看啊……”喜福一開口就讓人想嘆氣:“說不定太后的意思是,您能回坤寧宮去啊?”
沒腦子的……
我連嘆氣都時間都省了,直接問喜月:“誰送來的?送來的時候怎麼說的?”
喜月想了想:“就是一個二等宮女,沒說什麼,就說是太后給娘娘的,放下就走了。我留她喝茶她也沒喝,我拿了兩塊點心給她她沒要。”
這樣聽不出什麼來。
我揮揮手:“行了,讓我坐會兒,慢慢想想。”
她們把手爐暖氈什麼的弄弄好,垂著手慢慢出去。
我無聊的捏著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