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皇上倒是也不急得慌。”
瑾洵沒事人似的將魚竿一收,笑道:“喲,你看,上鉤了。”說罷,將魚放進魚簍再度下鉤。若無其事的問孟扶蘇,“方才你話裡有話啊,說說吧。”
孟扶蘇懶懶說道:“倒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我還為你擔心,你倒是沒事人一樣。南朝素來與帝朝交好,此次章元帝命我前來,是有求於帝朝。你也知道南方屍骨密林經常有異族匪人出沒,他們不服從帝朝和南朝的治理,自成一派。尤其是今年開始,大肆驅動毒蟲傷人傷畜。昭帝想同帝朝聯盟,一舉剿滅蠻族異人。”
瑾洵提起魚竿,面上喜色更甚,道:“扶蘇,你今日可真是給朕帶來好運氣了。竟連著兩條鯉魚先後上鉤。屍骨密林的異族人的確是棘手,可是,那地方南朝佔七分,帝朝不過佔了屍骨密林三分土地。再說,帝朝所佔的三分土地裡,有兩分都是窮山惡水,朕不想跟他們聯手。此事,還是稟奏太后定奪吧。”
孟扶蘇坐在藤椅上苦笑,“看來,這兵權依舊握在太后手中。難怪她不願見我,也罷。你可想好如何奪取虎符了?”
“暫時沒有。”瑾洵神秘一笑,輕聲道:“不過,我有得力的幫手。你就是其中一個。”
“哦?”孟扶蘇微微沉吟,“難道皇上最近招兵買馬了?”
“那倒沒有。只不過是娶了個賢內助。”
瑾洵話音才落,遠遠就聽見沈薇的喊聲。
“陛下,陛下。”
看著沈薇小風般跑到跟前,瑾洵對孟扶蘇朗聲笑道:“瞧瞧瞧瞧,正說著呢,人就到了。”
沈薇老遠就看見了瑾洵旁邊跟著個生人,是儘量的壓著焦急端步走過來稟報的。看瑾洵是波瀾不驚,倒也顧不得禮數了,嚷道:“我說夫君啊,發生大事了,你怎麼還在這釣魚呢?”
瑾洵一看沈薇這般著急,正色道:“何事?”
“太后正找你呢。你不是跟太后請旨讓我隨戚夢白去隴東嗎?據戚夢白言,太后已然答應了,並下旨暮時便出發,此刻正讓皇上同我過去商議。”
瑾洵默默無語的盯著沈薇,神色裡有些擔憂,“皇后,此一去,兇險異常。你若是不想去,大可拒絕朕。你要不要再想想?”
沈薇好奇之心頓起,明明是瑾洵要她去的,今天瑾洵這是怎麼了?怕前怕後的,不似平常。她緊緊眉,回道:“我為何要拒絕?你是擔心我會感染瘟疫?雖然我別的地方確實挺讓人擔心的,可是醫術上,你就放心吧。”
孟扶蘇早已經站起身來侍立著,水中的浮子上上下下的浮動,顯然是有魚上鉤了。又過不多時,浮子浮出水面來,安靜的立著。看來,上鉤的魚跑掉了。
孟扶蘇隱約覺得瑾洵彷彿織就了張大網,正等著物色好的獵物一個一個往裡面鑽。他心中猛地抽了一下,思慮著開口,“既然太后急著找皇上,臣就暫且告退。”
瑾洵點點頭,“那你先退下吧,朕處理好此事再召你入宮。”
“諾。”
孟扶蘇半鞠著身子直退出月亮門,才挺直脊背往宮外走去。
福宜齋外火紅的石榴花謝後攢了滿樹榴果。紫丁香的花枝摻雜在錯綜的石榴下,翹首以待著什麼的模樣。
戚太后威嚴端坐在大殿,儼然如同法相莊嚴的菩薩。
瑾洵微微將沈薇擋在身後,對戚太后俯身參拜。
“母后。”
戚太后看不出什麼表情變化,表情疏離。
“哀家已經下旨,讓戚夢白此次代皇帝南下宣撫,從正二品巡撫之職。哀家也准奏,讓皇后去太醫院挑選幾名御醫隨從,抑制時疫蔓延。哀家安排的皇帝可還滿意?”
“是,兒子多謝母后准奏。聽皇后說,暮時就要出發?”
“哀家琢磨著,明個兒是你父皇的忌日,你要隨哀家準備祭祀之事,無法送他們出城,就決定今日暮時讓他們出發。”戚太后慢慢站起身來,華貴的紫色流仙裙長長的從榻上滑下來。馬佳含翠趕忙上去扶著。“這就下去收拾收拾吧。雖然哀家覺得皇后貴為一國之母,親自去往隴東安撫有失體統,可是,哀家贊成皇后去。聖祖皇帝說過,百姓是水,帝皇家那就是啊,水上的扁舟。這水他能載舟啊。皇后親自去,正好說明咱大帝朝重視民心不是?”
沈薇聽罷,心中不禁豎起大拇指。太后的氣勢和胸襟,實在是女中豪傑,巾幗英雄。
瑾洵警惕的拉過沈薇的手,對沈薇使個眼色,這才恭敬地對戚太后行禮,“母后說的是,那朕這就帶皇后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