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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蕭潼慌忙低頭,齒關顫顫,道:“據禮部侍郎報,此行前來的使臣乃是南朝孟氏。太后娘娘心中不高興也是再所難免的。還望陛下做個定斷才是。”

“孟氏嗎?”瑾洵微微垂目思量,不禁唇角彎了個弧度。

南朝孟氏是帝朝世家的分支,孟氏宗家卻在帝朝衰落已久。瑾洵尚還記得,小時候跟隨孟氏宗家進過一次宮的孟扶蘇,現在回想起來,七年前聽聞孟氏宗家被無故血洗,孟扶蘇也不知去向。

沈默一陣,瑾洵緩緩抬眼,揉揉額角,道:“可知道使臣姓名?”

蕭潼忙道:“是,禮部已經呈上了,是孟氏宗家的少主,孟扶蘇。”

瑾洵眯眯眼,緩緩抬手盯著手上的琥珀黃扳指。

孟姓貴為皇姓,為避皇諱,非皇族之人自然不能擅用。孟扶蘇家能和皇室用同一個姓氏,還要從帝朝開國聖祖說起。

相傳,孟氏世家的家主孟宗是聖祖爺結拜的兄弟,二人一同打下天下,聖祖不惜賜皇姓與孟宗,還對孟氏皇族立下祖訓,不得斬殺孟氏族人,若是後世有後主對孟宗的後人起了殺心,孟宗可揭竿而起,不再效忠帝朝。孟氏子孫延傳百年,世代都為皇室拋頭顱灑熱血,赤膽忠心天地可昭。皇族與孟氏世家百年來相安無事,可是直到七年前,不知道是何人所為,孟氏一夕之間焚燬殆盡,成了當時禁令提起的秘辛。

想到這,瑾洵下意識的握住沈薇的手,抬頭瞟了她一眼,道:“皇后,關於帝朝和孟氏一族的舊事,想必你也聽說過。朕想,既然朕已經大婚,就要見見故人。皇后意下如何?”

沈薇有些懵,誠然,帝朝皇族和孟氏之間的牽扯,她確實也有聽聞,但是這其中的緣由,她也是水裡霧裡,瑾洵驀然問她這麼嚴肅的問題,著實讓她心中茫然。

見沈薇目光中有些迷茫,瑾洵輕聲呢喃道:“也罷。”轉而望著蕭潼,目光慣有的溫潤。“明日朕要陪同皇后回門,你且吩咐禮部尚書,若是使臣入城,暫且安置在太平館。”

蕭潼見瑾洵恢復平常,揪著的心算是踏實下來,這才躬身答應著:“諾,微臣這就去安排。”便退下去了。

待人去樓空,整個大殿只剩下沈薇和瑾洵時,沈薇才托腮望著瑾洵,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道:“那孟扶蘇是何人?”

“朕方才不是說了?是朕的故友。”

沈薇努努嘴,道:“我不是說這個,七年前孟氏宗家一夜之間化成廢墟,他是怎麼逃走的?”

瑾洵有些出神的看著手上的琥珀黃扳指,鑲嵌其上的金水菩提通體溫潤。

“其實,三年前我在聖山從化毒池中將你和赫連郢拉上來後不久,便從貼身侍衛秦焱那裡得知扶蘇還活著的事,也知道了那場血洗,是母后安排的。”

沈薇驚訝的下巴差點掉下來,只覺得外表慈祥可親的太后,一夜之間將上百條人命斬殺也夠蛇蠍心腸的。這宮中看來果然如瑾洵所說,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回過神來,沈薇更是疑惑,“誒?”

“怎麼?”瑾洵只悠悠的看著沈薇,問道。

沈薇板正了臉色,道:“聖祖爺不是立下祖訓,你們皇家不能斬殺孟氏後人麼?那為何戚太后還要……”

“功高震主,權高不臣。這話,皇后可是聽說過?”

沈薇自然知道,瑾洵這樣一說,不用解釋,她也知道戚太后為何要將孟氏斬殺乾淨了。

“何況,母后做事向來有自己的考究,凡是威脅到她的人,就連一個畫畫的蘇西水都不能放過,何況,是孟氏。”瑾洵冷冷的站起身來,重重的揮揮袍袖,哼了一聲。

何所謂步步為營小心翼翼的過活,沈薇眼下只怕是沒有最瞭解,只有更瞭解了。瑾洵能在這樣的太后手底下活命,已經很是受了親生兒子的面子。虎毒不食子,想必戚太后作為母親,無論怎樣都無法對瑾洵下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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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朝回門時,瑾洵果然是將蒼狼駒帶上。對此,沈薇認為本來兄妹相見分外眼紅的畫面將會變成人狼相見分外親熱的局面。當然,所謂親熱,必然是沈之書自作多情。

除下蒼狼駒,瑾洵更是準備六車奇珍異寶,討得是個順字。

幾株烏樹在晨曦下蔥蔥蘢蘢,滿樹的葉子無風卻動了一動,悠悠散過一片藍色的衣角。當然,行駛的儀仗卻並未注意到。

瑾洵拉拉同坐在輦中的沈薇,道:“今日隨你高興,想在家中待多少時候都行。”

沈薇臉色微紅,車輦雖然華麗,卻不似轎子,只圍了黃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