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洵扭過頭來盯著沈薇,激動道:“朕的畫眉要是死了,朕……”
沈薇怯怯的看著他,有些委屈,“我不是故意的,誰知道它脖子這麼細,不過,噎了這麼久,還沒死,也算命大了。”
瑾洵恨恨的瞪著沈薇,從牙縫裡蹦出八個字。
“治不好它,晚上侍寢!“
沈薇疑心自己聽錯了。
侍寢這種事情,她又不是沒侍過,總麼說,和瑾洵也有肌膚之親了。可是,瑾洵卻都是在最關鍵的時刻,自己睡了。搞的她總以為嫁的男人人道缺陷。
遂,開口嘟囔道:“我倒是想侍寢,就是某人人道上缺陷啊。為了不強人所難,我還是給這鳥動動刀子吧。”
說罷,沈薇回身往內殿走去。
她的小藥箱就擱在梳妝檯的小匣子裡,裡面的傢什一應俱全。
小心地取出來手術刀,耐心的擦上藥酒消毒,又挑了細長的疚針,這才出來,對瑾洵道:“把你的畫眉捉住了,拿過來。”
瑾洵取開籠門,小心地捉住畫眉,走過來疑惑的看著榻上的白布和針線,問沈薇,“你這是做什麼?”
沈薇輕巧笑笑,拿著疚針輕輕的捻進畫眉的麻穴,道:“好了,把它放在白布上吧。”
瑾洵小心地把畫眉放下,還想再問,就被沈薇擠到邊上去了。
“喂……”
沈薇淡淡的瞥他一眼,“你就站這兒看著。”說罷,將畫眉的食管處毛除乾淨,小心地用手術刀將食管破開,再用小鑷子挑出卡在食管中的花生。花生取出後,再用紗布沾著藥酒擦拭食管上的刀口,小心翼翼的用針線把畫眉的食管縫好。
瑾洵在沈薇破開畫眉食管的時候,就覺得眼前一暈,跑到旁邊不忍再看了。
要說殺人,從小到大,他遇到刺殺自己的刺客也有幾個,揮刀斷頸將其斬殺,他從來沒有眨過眼,竟然會對只小小的畫眉這麼於心不忍,甚至覺得沈薇有些殘忍。
沈薇將線打個結,拔掉麻穴上的疚針,回頭道:“好了,這兩天它可能會難以進食,不過,可以多喝些水,不會死掉的。”
瑾洵拿開捂眼的手,望著脖子光禿禿的畫眉,覺得現在的畫眉,模樣實在滑稽。強忍著笑意,艱難道:“朕不管,都是皇后一手造成的,皇后要負責到底。”
第23章
有時候,瑾洵確實挺不講理的,就像畫眉事件,沈薇一度覺得自己很委屈。
秋花帶雨,很快,已是隆冬。
沈薇抱著湯婆子窩在大殿逗著已經拆線好幾個月的畫眉鳥。寶蝶不斷地添著炭火,時不時的和侍茶聊兩句。
這畫眉鳥自從拆線後,沈薇給它起了個好聽的名兒,叫:禿脖兒
說起禿脖兒名字的來歷,還要從瑾洵的挖苦說起。
自從沈薇給這畫眉鳥做了小手術,這畫眉脖子上的毛就再沒長出來過。瑾洵負氣,說這鳥是赫連郢送的,本來毛色鮮亮的,愣是讓沈薇給治成了個禿脖子,三天兩頭讓沈薇丟了算了。
沈薇倒是覺得,脖子裡沒了毛的畫眉很是可愛,還藉著瑾洵的話就給起了個禿脖兒的名兒。
掰著指頭算算,沈之書也去了漠北月餘。沈薇還是很擔心沈之書的,也不知道漠北天寒地凍,沈之書那小身子骨受不受得住。
臨走前,她是沒少往陳閣老府上跑,話裡話外都是勸陳阿嬌嫁過來,接過陳阿嬌裝糊塗,就是不鬆口,急的沈薇就差沒拽著沈之書當場讓他們拜天地了。
想到這,沈薇把手裡的穀子隨手撒在桌子上,讓禿脖兒自個兒跳著吃去了。
長長的水藍色棉袍袍擺拖過涼涼的地面,沈薇抓著白色的斗篷披在肩上,對寶蝶道:“離下朝還有多久?”
寶蝶搓搓眼睛,回道:“約莫還有半個時辰。皇后這是要去哪?”
沈薇昂昂頭,揉揉發齉的鼻子,“我想出去走走。”
“那奴婢陪您去吧,剛下過雪,路滑。”
侍茶忙上前兩步,要去取鵝毛斗篷。沈薇笑了笑,制止道:“我就是去院子裡看看,你們添炭火吧,沒事不要出來了,萬一下了朝,陛下來也好給我通個信。”
侍茶僵了僵,低聲唱諾,這才走回去繼續蹲在火爐旁守著。
湯婆子抱在手裡,暖意從手心直達心裡。沈薇覺得很受用。不覺著冷,也就沿著園子多轉了幾圈。
下過雪的園子看上去雖少了些平日裡的熱鬧,可清淨它也有清淨的好處。沈薇心情不好,抱著湯婆子轉了幾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