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要節哀啊。”
瑾洵驀地抬起臉來,定定的望著沈薇;眼圈通紅。
“我不相信;她是誰啊;是戚太后!呼風喚雨撒豆成兵,手握朝中大權怎麼會死?呵,真是諷刺,她活的真是諷刺;將好好地兒子折磨到這步田地;死了也是應該!這叫蒼天開眼!”
沈薇被瑾洵的震驚的久久無法回神,她本來以為他會傷心難過,人都死了,那些以往的恩怨也該全都放下了,沒想到瑾洵竟然是這樣想的,她真的,實在是無法理解。
眼下,最清醒的人怕是隻有戚夢白了,他略一思索,扯開沈薇站在瑾洵的面前,開口道:“姐姐縱然有千般萬般不是,如今也是個死人了,聽不到你在這裡埋怨。你也不要再繼續使性子,讓親者痛仇者快。我來的時候,已經甩開了戚家家養的殺手,路上又看到了秦焱的海東青,便想你是早有準備了。”
瑾洵閉上眼,呵呵笑了兩聲,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神色恢復平常。
“既然皇舅決定幫我,就會想到若我不死,早晚有一天會娶了戚國仗的項上人頭,到時候,你可不要後悔。”
戚夢白皺皺眉,“他畢竟是我的父親,如果到時候皇上您能饒他性命,戚夢白甘願代父領罰。”
沈薇根本就插不上一言,乾巴巴的抱著野雞站在地上發呆。懷中的野雞倒是應景的叫了兩聲,立刻讓沈薇有事情可做了。
“我去給你們準備些吃的。”
說完,沈薇忙轉身往巖洞的地方走去。可憐她抱著的那隻色彩斑斕的野雞並不知道自己的命運,甚是高傲的伸伸脖子,盯著沈薇的胸|部亂瞅一通。
這年頭竟然連只野雞都那麼色。
瑾洵和戚夢白對視須彌,指指不遠處的勁松青石,“走吧,去那邊細說。”
松樹下的青石上有鏤刻的棋盤,棋盤左右各置張石凳,一看便是人工鑿成。戚夢白覺得有些奇怪,順勢打量四周,豁然發現,原來這裡竟然離山下的村子很近,不過小半日的路程。他端正的坐在石凳上,瞅著山腳下清晰可見的村莊,淡笑道:“別告訴我,你早就知道會有今天這個狀況。”
瑾洵冷笑一聲,“終究,我又不是神,怎麼可能想的面面俱到?說起來,這裡是孟氏宗家和分家每年相聚狩獵的地方,只是時間久遠,自宗家滅族後,此處就荒廢了。我也是在昊城見到孟扶蘇後,才知道這裡有個藏身之所的。”
戚夢白頓悟的點點頭,繼續道:“我想,父親找不到你人,應該還會有所顧忌,不會謀朝篡位。”
“這倒沒什麼。”瑾洵兀自看著遠處,淡淡道,“我只擔心薇兒,接下來每走一步都是危機四伏,我不想讓她跟著犯險。本來是打算讓她呆在赫連郢那裡,誰承想……罷了。”他搖搖頭,嘆息一聲,“暫時瞞著她沈榮的事情,真不想她太過擔心。”
“可畢竟,沈榮是皇后的父親,若真的受不住酷刑而……,只怕以後皇后知道了,會恨你。”
“朕又何嘗不知道?可是,朕將最大的賭注都擱在沈榮身上了。”默了默,瑾洵抬起眼睛,眼角微微上挑,“朕相信,他不會讓朕失望。”
沈薇抱著烤的金黃燦爛香酥皮脆的野雞過來的時候,正好碰上戚夢白起身準備離開,她納悶的看著戚夢白,問道:“我才剛做好了吃的,你就要走啦?好歹,留下來吃點啊。”說罷,斜眼看看戚夢白的腳,她還是第一次見有人穿著白色的少俠勁裝,配雙爬山的謝公屐的。總覺得搭配的很是滑稽,想勸戚夢白哪怕換雙草編鞋再走。
戚夢白卻盯著她手裡的山雞笑了笑,“要不是有急事,我倒還真想嚐嚐皇后娘娘的手藝。”正說著,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哦,方才同陛下說笑,不知道何時能抱到小外甥,皇后娘娘要多為皇上添幾個皇嗣,不然皇族子嗣單薄,容易被欺負。”
沈薇驀地臉紅了。
戚夢白卻趁著空子,很快消失在林蔭深處。
“看什麼呢?”瑾洵趴在棋桌上撐額望著她,一手指指她手裡的山雞,“朕餓了。”
沈薇走過去將荷葉鋪在桌上,頗是埋怨道:“你怎麼什麼都給皇舅說啊?”
“怎麼?朕想多生子嗣,還怕別人知道?等安頓下來,你給朕生個十個八個的,對了,朕記得帝朝的昭武烈皇帝,膝下子嗣一百多……”
“我不要!”沈薇打斷瑾洵的話,氣鼓鼓的看著他,“你以為我是母豬呢?”
戚夢白腳不沾地的離開顴峨山,直奔山腳走去,傍晚時分在山腳下的村口晃盪些時候。天色剛剛有些黑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