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青!你居然有刺青!給我看!”
“不行!”顧以法露出罕見的慌亂。“你……不要拉!喂!”
“譁!真炫!到底是什麼!”她蹲在他旁邊,剛剛拉起他略寬運動長褲褲管的手,現在被他牢牢抓在掌心;雖然很快一瞥,她已經看到了。
謝青雯掙扎著,試圖要掙脫,顧以法只是不放。
“我有看到!是什麼?蜜蜂嗎?還是蜻蜒?你為什麼選這種圖案啊?剌青不是都刺一條龍或麒麟之類的……”
他不說話,只是抓住她。坐在沙發上的他彎著腰,謝青雯則是蹲在他面前……兩人的臉,只距離不到十公分了。
所以,謝青雯看得很清楚。顧以法居然在尷尬!
那個凡事都老神在在的顧以法,俊臉上出現了難言的困窘,額際甚至開始滲汗。
“沒、沒什麼!根本沒有什麼。”
“你結巴了!”她像發現新大陸一樣地叫起來。“你居然會去刺青!這有什麼好害臊的,做都做了,我不相信沒人看過,給我看一下又不會怎樣!”
怎麼不會怎樣,事情可大條了。
“只有師傅大毛跟我哥看過而已。我那時陪我哥去刺青,結果他……他看到那個針就臉色發白,所以……於是……”
“所以於是你就自己來?”她還是想掙脫,一直低頭要看。“到底是什麼?我剛剛沒看清楚,給我看一下嘛!”
“你……不行……喂!”顧以法不敢太用力抓,怕傷了她;又眼看著要被她掙脫了,情急之下,他只好使用最本能的一招——
身子一滑,往前跪倒在地上,他緊緊把她摟進懷裡。
剛洗過澡的淡淡肥皂香,和他清爽的男人味,頓時包圍住謝青雯。曖暖的,熱熱的,讓她開始頭暈,像是喝了酒一樣。
他的雙臂、胸膛都堅硬如石,擁抱她的姿勢是如此溫柔又強勢,怎樣都不肯讓她掙脫,要她放棄掙扎。
“拜託,不要看了。”他的嗓音低低的,好像在說什麼私密情話,內容卻是討饒:“真的沒什麼好看,相信我好不好?”
掙扎無效,她試過幾次就放棄了,乖乖待在他的懷中,靜靜感受他剛剛好快好快、現在已經慢慢平穩下來的心跳。
“不要看可以,那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好,你說。”毫不考慮就答應。
現在就算謝青雯要半夜出去飈車,或是明天要他拿出身上所有現金去買樂透,顧以法都會說好。
謝青雯像小貓一樣,在他懷裡動了動,找到個更舒服的位置,然後,吐出口舒服的大氣。
靜靜依偎了片刻,已經從箝制變成單純輕擁的顧以法,也毫無辦法地沉醉在這個溫暖的擁抱中。
懷中人兒,是謝青雯哪……
只聽她小小聲地說:“我要你告訴我……到底景翔為什麼會欠錢?不是他的錯,那是誰的錯?”
顧以法全身一僵!
一向頭腦冷靜、思慮縝密,從來不曾被外界左右心緒的他,此刻,居然是那個失去理智、幾乎意亂情迷的人。
他根本是自掘墳墓!
“說吧!”已經被鬆開的謝青雯,雖然臉蛋紅紅的,頭髮也有點亂,不過,她眼中閃爍著嘮利的光芒。“還是你要給我看刺青?選一個。”
顧以法握著她的肩,把她推到一臂之遠,玻ё叛鄞蛄孔擰�
“沒想到,我也有被你擺道的一天。”
“嘿嘿,學長過獎了。”笑咪咪。
一時之間,那個無憂無慮、有點粗枝大葉的活潑女孩又回到他的眼前。
“我還在等你的決定喔,”
顧以法長長嘆了一口氣。放開她,坐回沙發上。
“柏景翔欠地下錢莊的錢,是幫人借的。”他似乎在考慮著用詞,雙手在膝上交握,慢吞吞地說。
“幫誰?”謝青雯老習慣不改,一屁股就坐在地上,仰臉望著他,眼神也很認真。“不是我,也不是柏爸他們,這我非常確定。除此之外,那還有誰?是不是……黃美涓?”
顧以法搖頭。
“不然呢,他根本沒有多少朋友,我實在想不出……”說著,她突然停下來了,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著神色漸漸凝重的顧以法。
她想到了!
玉手掩住嘴,她驚詫的模樣讓她看起來好小、好單純。
單純到讓顧以法不忍告訴她一切——醜陋的一切。
“難道……是……伊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