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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麼,要來跟媽媽講啊。”柏母由印尼籍的女傭諾瑪扶著,來到簇新的牌位前點香,一面喃喃說著。這是她每天必做的大事。

“柏媽,可以吃飯了。”揮汗料理好了幾樣簡單的菜色,盛飯上桌,謝青雯柔聲招呼:“今天我煮了苦瓜雞,滿退火的,試試看好不好吃。”

“誰要吃苦瓜!我的命還不夠苦嗎!”柏母嘴角一撇,臉色陰沉,她連看都不看謝青雯一眼,對著似懂非懂的諾瑪說:“搞什麼搞到屋子裡都是油煙味,臭死了,你去把電扇開大一點。”

“媽媽坐,先吃飯。”中文不好的諾瑪輕聲說。她一向跟著柏景翔叫柏母作媽媽,年輕的她其實乍看和臺灣女孩沒什麼兩樣,只是細看之下,便可以由她略深的膚色以及輪廓,察覺異國風情。

“吃飯吃飯!我也知道要吃飯,別一直催!又不是什麼山珍海味,隨便吃吃而已,幹嘛這麼急!你要吃就先去吃!”

“不吃,等爸爸來再吃。”諾瑪用生硬的中文說。

柏父上樓來了,他斜眼瞥了一下飯桌。

“什麼不好煮,幹嘛煮苦瓜!我一天到晚看苦瓜臉,還不夠嗎?”他用沙啞到有點刺耳的嗓音,粗魯地抱怨。

端起碗,隨便夾了兩樣菜,埋頭吃飯。

謝青雯明明就站在一旁,卻從來不被正眼看待,更別說是對談了。兩位老人家連叫她的名字都不肯,當作她根本不在場似的。

他們的態度,此刻已經不會造成尖銳的疼痛了,只是悶悶的、隱隱的劃過胸口,傳來淡淡的無奈。

她木然地看了諾瑪一眼。諾瑪抱歉似地看看她,又看看滿腹不快的兩老,照例很尷尬,不知所措。

為了避開這樣的處境,她拿起抹布,開始收拾,順手把客廳桌上的報紙整理了一下,擦擦桌子,還把旁邊擱在櫃子上的獎盃移正,撢了撢灰塵。

獎盃年代已經久遠。她輕輕擦著,一面無意識地瞄過上面刻的字。

XX年度全國高中聯賽籃球組優勝

手指撫過冰涼的獎盃,她微微打個寒顫。

那年,那個和煦的冬日,她曾經陪著他們,一天又一天的集訓,為的就是這個獎盃。

也因為這個獎盃,柏景翔得以體保生的資格參加甄試,考上大學。

他真的熱愛打球。可以書不念、課不上、什麼都不顧地,專心一致,在球場上賓士,揮灑他亮眼的青春活力。

當然,那時她才十七歲,對柏景翔的瞭解不夠,崇拜卻很深。

她喜歡他豪爽的笑、在球場上耀眼的表現,喜歡他永遠靜不下來的個性,到哪裡都可以讓氣氛一下子熱絡起來的能力。柏景翔幾乎就像太陽一樣,永遠散發著光和熱,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而這樣的風雲人物、天之驕子,居然在某次琴房旁的教室見過面之後,常常一而再再而三的,和謝青雯“偶遇”,還邀她去看籃球隊練習、比賽,告訴她——自己最終目標,是想打一輩子的球。

當隊中某個重要球員受傷之後,身為隊長的柏景翔陷入了愁雲慘霧之中。

聯賽集訓才要開始,他們已經摺損一員大將,校內能打的好手幾乎都在球隊裡了,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找誰替補,柏景翔和教練都傷透腦筋。

“他已經一個多禮拜都這樣了,臉色好沉重。”謝青雯愁著臉,報告柏景翔的困境給顧以法聽。

又是同樣的場景、同樣的人;不同的是,已經從春天走過夏季,來到了秋深時分。謝青雯和顧以法繼續他們社團活動時間的打混聚會,照例是謝青雯邊吃餅乾邊說話,顧以法靠在窗邊,有一搭沒一搭地回答。

他一直是這個調調。眼睛望著窗外,懶洋洋的。偶爾看他在小記事本上寫東西,大部分時間在發呆,答話也很簡短。

可是,謝青雯一直覺得,顧以法很可靠。

他不曾批判過任何事情,也從不曾對她露出一點點不耐煩。不管她說什麼,總是一臉無謂地聽著。也許不像柏景翔那樣反應熱烈,不過,卻有一種很令人放心的氣氛,讓她說著她想說的話,而不怕被笑。

“我看球隊沒什麼問題啊。”半晌,他才懶洋洋地說。

“怎麼沒問題,問題可大了!”謝青雯把核果餅乾塞進嘴裡,努力嚼了半天,吞下去之後才說:“景翔學長要爭取體育保送資格,這是他最後一次參加全國性比賽的機會,要是沒拿到好成績,那就沒希望了。可是石頭的腳傷好像很嚴重,還沒集訓就少掉當家控球后衛,情況很糟糕。”

顧以法沒回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