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也要對他們禮遇三分,曾經有人想動腦筋瓜分他們的市場,到最後所有的努力還是換來一堆泡影。
這四女三男個個精打細算、料事如神,做生意是一等一地利落明快,別人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將財富累積得越來越多,而自己卻只能望眼欲穿、搖頭興嘆。
原本相安無事的兩家,最近都在蠢蠢欲動,兩造人士皆想預約到對方領域,看著對手日進斗金、腰纏萬貫,巴不得也將對方的產業一口吞下,許多衛道人士聽聞,都興趣濃厚地期待這兩家能來個兩虎相爭,好為整個太湖的居民,帶來許多精彩可期的鄉野趣談。
只是這樣旗鼓相當,難分軒輊的兩家,真能將對方的產業吃下來嗎?沒人敢信口武斷,堂口上、市集中、街坊內,百姓們皆在議論紛紛,有些還設起賭局當場下注,一時之間,倒也成為當時人們在茶餘飯後,津津樂道的有趣話題。
到底是蘇州陸家的四位女兒神機妙算,還是杭州杜家王位公子智勇雙全,大夥全在屏息以待,往後的發展,可有得大夥們慢慢地往下瞧的呢!
第一章
黃山玉屏峰上,奇巖怪石,雲水蒼茫。
雲霧縹緲間,一名俊挺偉岸,目光炯然的男子,獨自站立其中。
在他身邊古松林立、三面臨壑,地形之險惡,只留一小線瀕臨懸崖之棧道,非膽大心細之人,不敢登而望之。
夏侯虎一襲藍衫黑靴,腰間繫著一條白玉腰帶,勁風吹拂,將他的衣袂吹得瑟瑟作響。
他佇立山頭,望向疊幛蓊鬱的千巖怪松,頭卻是憂鬱煩悶的,濃眉緊緊鎖擰,他很煩,是煩透了。
唉!一記長嘆,嘆出他的千頭萬緒,嘆出他的力不從心。
唉……唉!兩記長嘆,再嘆出他的茫然若失,嘆出他的事效不力。
他本是朝廷派在皖南一帶,用來鎮壓當地馬賊的一支驍勇義勇軍的將領,幾年下來,夏侯軍的剿悍勇猛,的確將猖撅的馬賊給嚇得收斂不少,同時也保障許多商旅及過路人馬的安全。
而朝廷為了嘉勉他們,特在黃山山腳下,建了一座“太平城”,好讓這批夏侯軍及其眷屬,能世世代代在此紮根續種,維護皖南一帶人民的民富安康。
能夠維繫整個太平城內的長治久安,夏侯虎確實功不可沒,他訓練人民要有居安思危的想法,而且人人都要上私塾唸書,不許有文盲的情形在城內發生。
男的除了要習武外,還要學著務農、製造兵器,每年春末夏初,便忙著攔沙作壩,以防洪汛氾濫。
女的則要學會針線女紅,炊事織衣,農忙時還得幫著收割打稻,春米揀掏,戰事發生時,更要能照料傷殘、濟弱扶幼,因此太平城內幾乎是人人都要有一技在身,沒人能吃閒飯,而且也沒人敢吃閒飯。
這樣的太平盛世,在夏侯虎的臉上,本應是笑逐顏開,但整個太平城的人都曉得城主心裡有事,而且他們是一點都幫不上忙。
原因是,夏侯老夫人生了怪病。
至孝事親的夏侯虎,是人盡皆知的孝子,在夏侯老爺去世後,城主就與母親相依為命,他每件事都事必躬親,就連餵食三餐也從不假手他人,每晚都會在母親床榻邊,等夏侯老夫人睡著,他才能安歇。
朝廷有時會送來一些異族進貢的奇珍異果,他也會先挑揀肥碩多汁的上品給母親,剩下的分給屬下及家眷後,他才吃剩下來的,沒想到將母親照顧得無微不至,卻還是讓她生了怪病,而這怪病在他遍尋名醫後,還是找不出根源,這令他怎能不煩呢?
垂頭一沉,他又唉出了第三聲嘆息……
這時,從後頭的石階處,傳來一陣陣氣喘如牛的聲音,兩個上了年紀的女人,喘著大氣拖著步,還不忘喋喋不休,吵個不停。
“等會我來說,這事兒一定要由我來說,才能說個詳細……”鳳姑一隻白胖胖的手,直撫著胸口,邊上石階邊說著。
“不成不成,這事兒先傳到我耳裡,應該由我來說才對。”鸞姑瘦削的馬臉直搖著,歪歪的墮馬髻也跟著不住搖晃。
鳳姑喘著氣,還是不忘搶話。“人是我讓小狗子去蘇州找的,你怎麼倒先邀起功來了。”
“可小狗子是我的人,而且他是先回來向我稟報的。”鸞姑兩眼發直,嘴型硬邦邦地下垮著。
“你真是越說越離了譜,那是你剛好在門口撞見,才抓著他問的。”
“我是她主子,他不跟我報備,難不成還跟你?”
“可是是我花銀子請他去找的,你最好搞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