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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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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打算講幾句慷慨激昂的話,可站起來之後,卻什麼也講不出來。兄弟們都看著他,六年的相處,大家早已經習慣了當張少宇當成領袖,但凡諸如此類的宴會,他要是不訓話,那感覺都不對。

“哥幾個,人生在世,能稱得上真正朋友的,沒有幾個,而算得上兄弟的,更是鳳毛麟角,不可多得。我們生長在同一個城市,高中就是同學,大學又是同學,滿世界找,只怕也找不出來幾個。

這麼些年,大家有榮辱與共,同舟共濟。今天是梁哥的生日,我本來不想說這些掃興的話,可我怕,錯過今天,以後就沒有機會了……”說到這裡,張少宇感覺喉嚨上像是哽著什麼東西,很難受。

大家也都默不作聲,誰都知道,張少宇下面要講的話是什麼。那是最不願意聽到,而又不得不聽的話。平日裡嘻皮笑臉,玩世不恭的小夥子們,這會兒都安靜了下來,低著頭,摸了摸發酸的鼻頭。

“有句老話,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馬上要畢業了,前途如何,還不能想見。今天,是我們兄弟,在一起過的最後一個生日。借這個機會,我想告訴你們,兄弟,是一輩子的。今天的分離,是為了明天更好的相聚。六年的情份,我們應該把它放在這裡。”

張少宇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看著神情肅穆的兄弟們。

“今天晚上,除了女人之外,誰要是不喝醉,別怪我張少宇翻臉不認人。我的脾氣你們知道,最好不要招惹我。先乾為敬!”說完這句,他舉起酒杯,一口乾了下去。這時才發現,這酒,竟然是這麼的苦澀。

那天晚上,誰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只知道空酒瓶擺了一地。唱到中途,大家都有些醉了。張少宇抱著雙手坐在那裡一言不發,楊婷瑤坐在他身邊,一支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像是在安慰他。

梁進低著頭,狠命的抽著煙,整個房間裡,都是他噴出來的煙霧。平日裡最皮的李丹,躺在椅子上,翹著腳,呆呆的望著天花板。就連劉磊,似乎也受到了感染,啃著指頭直走神。

整個包間裡,一點聲音也沒有,鍋裡都著的菜,誰也沒有去動一下,任由那沸騰的水,咕咕的煮著。都說女人感情豐富,細膩,其實男人也一樣。只是不輕易表露出來,一定要合適的時候,合適的地點,才能看到男人脆弱的一面。

第一人哭的人,是梁進。在沒有任何預兆的情況下,他突然把手裡的半截香菸扔了出去,嗚嗚的哭了起來。想像一下,一個身高一米八七的男人,窩成一團,縮在椅子上掩面而泣,是個什麼景象?

他雖然平時話不多,性格有些內向,可在這個時候,他實在無法控制自己的感情。六年的兄弟啊,這六年來,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多少次,兄弟們一起奔跑在被人追砍的路上,又有多少次,兄弟們飲酒高歌,暢快淋漓。

那些美好的事情,轉眼就要變成回憶,只能儲存在腦海裡。都說生離死別,是最讓人傷心的事情。可當美麗的事情化作回憶,那份哀傷,又豈是離別所能比擬的?

楊婷瑤哭出了聲,李丹眼睛紅了,劉磊把頭扭到了一邊。原本應該開開心心的生日宴會,被蒙上了一層悲傷的氣氛。張少宇咬著牙,極力控制著自己。

這個場景,讓他想起以前看過的一部電影,發哥演的《監獄風雲》。當發哥所飾演的主角,從監獄出來的時候,在裡面一起同生共死的兄弟們,為他唱了一首歌。歌曲的名字,張少宇已經不太記得了,可記得當時那個場景,只要是稍有情義之人,都會被感動。

心中一動,他伸過頭去,在楊婷瑤的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楊婷瑤順從的點了點頭,起身離開了餐廳。不多時,她帶著張少宇的吉他回來了。

這把吉他,幾年以來,都在為兒女私情彈奏。卻忘了,對於男人來說,兄弟情義,才是最重要的。撫摸著吉他,張少宇心如狂潮。

“少宇,給哥們唱首歌吧,畢業一走,再想聽你的歌,可就難了。”李丹抬起頭,聲音沙啞的對張少宇說道。

張少宇點了點頭,撥動著弦,輕輕彈唱起來。兄弟們都抬起了頭,望著他,那獨特的唱腔,如泣如述的曲調,深深感染著每一個人。

人生於世上有幾個知己,多少友誼能長存。

今日別離共你雙雙兩握手,友誼常在你我心裡。

今天且要暫別,他朝也定能聚首。

縱使不能會面,始終也是朋友。

說有萬里山,隔阻兩地遙。不需見面,心中也知曉。友誼改不了……一曲唱完,包間裡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