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過戲譜,隨手翻了翻,輕聲念道:“《牡丹亭驚夢》、《竇娥冤》、《漢宮秋》、《白蛇傳》、《織錦記》、《百日緣》……”
他一口氣念出二十幾出戏目,最後輕輕將戲譜闔上,狀似為難的搖頭。
“好聽的戲實在太多了,朕一時間也不知點哪出才好,箏兒……”他望向不遠處正幫從皇甫玉剝蝦的女人,“你來幫朕出個主意吧。”
沒想到皇上會要自己點戲,顏若箏愣了下,睨了不遠處的皇甫祁一眼,隨口回道:“那就《長恨歌》好了。”
話落,她發現兩道目光同時向自己射來。皇甫絕眸中閃爍的,是興味盎然和算計;而皇甫祁眼中所流露的,則是前所未有的震驚。
因為剛剛皇甫絕一口氣讀出的那二十幾出戏目中,從未提到過《長恨歌》。
只有當年的納蘭貞貞清楚的知道,那正是六王皇甫祁最喜愛的一齣戲……
第8章(1)
寬大的床幃遮住龍床外搖曳的燭光,同時也掩住了龍床上的旖旎春色。
冬日的泰和宮因為有地龍生暖,即使已接近年底,迎來數九寒天,這裡依舊溫暖如春。
皇甫絕心滿意足的看著自己身下的女子勾纏著他身體,雙頰泛出誘人的潮紅,唇間嬌喘連連,一雙媚眼微睜,閃動著可憐而無助的光芒,就像一隻乞求主人垂憐的小狗,用渴望的目光等待著主人的賞賜。
他頗為自傲的將她這副臣服模樣牢記在腦中,才慢慢的俯下身,獎賞般吻了下她的眼睫。
怎知她卻用力勾住他的頸項,芳唇對準他的,小雞啄米般地親了又親。
皇甫絕終於耐不住她如此撩人的邀請,蠻橫的將自己壯碩的慾望搗入她靈魂的入口,時深時淺,將身下的女人折騰得氣喘吁吁,嬌吟連連。
在兩人的激情同時達到頂峰時,他的小腹用力一挺,熱源在瞬間傾洩而出,灌溉著他們的靈魂。
帳外的燭光搖曳,帳內的人影緊緊依偎在一起,他們臉對著臉,回味剛剛的那場歡愉。
“聽說你的老家在湖州南鄉。”
當均勻的呼吸聲自她鼻間發出,皇甫絕嘴唇湊了過去,在她柔嫩的唇瓣上輕輕磨蹭。
被他折騰得筋疲力竭的顏若箏沒有睜開眼,她嚶嚀了聲,似乎嫌他蹭得自己發癢,枕在他手臂上的腦袋出輕輕向後移。
不過他不給她逃跑的機會,大手用力拉回她的頭,強迫她的臉再次縮排自己的臂彎中。另一隻手則不懷好意的在被子裡順著她滑嫩的肌膚一路撫摸下去。
“待祭祖大典結束,朕帶你回湖州探親可好?”
空氣瞬間寂靜下來,原本疲憊的偎在他懷中、意識漸漸遠去的顏若箏,在聽到這話後立即像受到驚嚇般,猛地睜開雙眼。
皇甫絕將她的反應看在眼裡,雖然表面沒有流露出任何異樣神情,可心底卻感到萬分滿意。
“皇上剛剛說什麼?”她有些不確定,小心翼翼的再問了一次。
他似笑非笑,在被子底下捏了捏她的腰,“朕說,待過完年後,朕決定找個時間帶你回湖州探望親戚。”他語帶寵溺地又道。“畢竟你嫁進宮這麼久,卻一直沒有回去過,如今又頂著貴妃的身分,由朕親自帶你衣錦還鄉,將來你在族人面前可就大有面子……”
“但我爹已亡故多年了……”
“那有什麼關係?據朕所知,湖州顏家稱得上是大戶,就算身為湖州太守的你爹顏青在多年前病故身亡,但顏家的旁支還有許多手足兄弟。朕並非薄情之人,既然現在你是朕的貴妃,自然不能不從旁對顏家多提點,只要顏家的勢頭旺了,你在這後宮的地位才能越坐越穩。”
顏若箏愣住了,目不轉睛看著他略帶玩味的雙眼,忍不住開始猜測皇甫絕是否又在打什麼主意?
對於他三番兩次的故意試探,她並非一無所覺,偏偏她對此防不勝防。
那日在六王皇甫祁的接風宴上,她已經儘量低調,減少自己的存在感,可當他故意用戲目來試探自己的時候,她還是措手不及。
事後,他雖然沒有再提及此事,可每次他雙眼略帶深意的望著她時,都會讓她有種秘密被看穿的無力與緊張。
明知這男人精明得可怕,可為了能夠留在他身邊享受片刻的溫情,她依然決定鋌而走險、步步為營。
誰知日防夜防,君心難測,他竟會在她理智完全陷入渾沌時,意外提出要回鄉探親的訊息,令她心驚膽戰。
先不說她對湖州顏家嫡親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