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銳的目光直直射向歐陽笑心。他的臉上似乎勾著一抹淡淡的和善閒適的淺笑，然而那抹和善閒適的淺笑卻掩飾不了他的凌厲氣勢。

歐陽笑心端起茶杯淺呷了一口，抬頭迎上他逼人的目光，面上是一成不變的淡定從容。沉吟了一小會兒，方淡笑著開口道：“四爺身上自有一股別人所沒有的王者風範與霸氣！雖然無形無色，但卻是實實在在的存在著的，叫人不容忽視！”尤其他那一雙邪魅張揚且凌厲深邃的眼睛，猶如平靜的海面掩蓋著奔騰的熔岩，誰都不知道底下究竟蘊藏著多少毀天滅地的能量。他只是那麼隨意的一瞥，便彷彿蘊藏著刀鋒般的凌厲和冷冽，比冰寒，比刀利，鋒芒如劍。

“哦，是嘛。”四爺眯了眯眼，微擰的劍眉不覺間鬆了下來。半晌，又問道，“那依公子之見，何謂王者？”

“這個問題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不過既然四爺問了，那在下便說說自己的個人觀點。”歐陽笑心淺淺一笑，看了看四爺，又看了看宮阡陌與夜孤寒，三人皆是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在我看來，仁者可為王，霸者亦可為王。但不管如何，能成王者，他所付出的必定比旁人多，承受的也比旁人多。當然了，王者都是為我獨尊的，他必須擁有冷酷狡詐不擇手段的帝王心性，只要是壓在了王者頭上的，哪怕是神是佛，也要毫不手軟地將其徹底抹殺。除此之外，翻雲覆雨剛柔並濟之手腕，澤照蒼生行雲化雨之胸襟，亦是帝王所要掌握的美德。這樣，才不失為一個真正的明君，一個真正的王者。”

聞言，四爺以一種從未有過的複雜眼神看著歐陽笑心，面上神色高深莫辨。便是宮阡陌與夜孤寒也神色複雜的暗暗揣摩著她的這番話，心下又是震驚，又是喟嘆，又是佩服。能說出這樣一番話的人，當真是有大智慧與真才學的，由不得他們不青眼相看。

“當然了，高處不甚寒，上位者雖然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利，但也少不了寂寞。”歐陽笑心放下手中的茶杯，暗自嘆了口氣，澄澈明亮的雙眸中似有一股淡淡的涼薄之氣。“自古明君皆寂寞。”

第12章 三道難題

“當然了，高處不甚寒，上位者雖然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利，但也少不了寂寞。”歐陽笑心放下手中的茶杯，暗自嘆了口氣，澄澈明亮的雙眸中似有一股靜水生涼的氣質。“自古明君皆寂寞。”

說罷，歐陽笑心再不言語，徑自品起茶來。其他三人亦不出聲，只是深深的看著她，心下縱然波濤洶湧，面上依舊不動聲色。

一時間，房內靜寂無聲，四周的氣氛靜謐如深水。

好一會兒，四爺才收回看向歐陽笑心的目光，偏頭望向窗外，聽得他喃喃低語道：“自古明君皆寂寞，可比起這至高無上的權利，區區寂寞又算得了什麼？有得必有失，天子天子，天的兒子焉能不寂寞？”

他的聲音很小很小，但坐在他旁邊的歐陽笑心還是一字不差的聽到了。那傷感寂寥的幽幽話語讓她的心裡泛起絲絲波瀾，不由偏頭看向他那張完美無缺的側臉。但見他孤意在眉，絕情在睫，冷酷凜然而然，不容任何人親近，恍然間卻有迷惘、疏離、孤獨、落寂、悲傷等諸多情緒在眉宇間傾瀉蔓延。

然而只是一瞬間他便收起了所有外洩的情緒，冷傲從容的笑容復又回到他俊美如儔的臉上。恍然間歐陽笑心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彷彿剛才在四爺臉上看到的那諸多情緒只是她看花了眼。

“四爺，你沒事吧？”宮阡陌與夜孤寒互看一眼，忽而小聲問道。

“我能有什麼事，陌何出此言？”四爺淺笑著反問一句。

“四爺，你剛才……”宮阡陌欲言又止，他總覺得今日的皇上似乎有些反常。跟隨皇上多年，他何曾見過皇上像今日這般流露出如此多的情緒？這還是他們那個冷傲睿智、殺伐予奪、笑睨天下的冷酷皇上麼？

或者該說，今日遇上這謎一樣的柔弱少年，皇上，他，還有寒，他們三人都變得有些不像平常的他們了。這個少年實在是太過神秘，無形之中便牽動了他們的思緒，讓他不得不對他充滿了好奇，急欲揭開他身上那層神秘的面紗，將他徹徹底底看個通透。

“公子的見解果然犀利獨到且與眾不同，今日聽君一席話，倒讓我長了不少見識。”四爺直直地盯著歐陽笑心的眼睛，摻雜著少許佩服之色的瞳眸愈發深邃莫測，微挑的劍眉帶著君臨天下的王者霸氣，平靜的話語中蘊藏著冷冽的刀鋒，以及無聲的壓力。

“四爺過譽了，在下剛才所言不過是一些拙見而已。”歐陽笑心兀自舉杯飲茶，面上一直保持著那種風淡雲清，從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