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鏈,我覺得還是加在你的身上比較合適。”
蘇蘇看著他,不語。
直到他身影走出大門,她忽然開口:“這樣我連那隻鳥也殺不了。”
再次停下腳步:“你想殺了它?”
“是的。”
“我以為你喜歡它。”
“所以要吃了它。”
“為什麼。”
“因為我更喜歡我自己。”
回過頭:“蘇蘇,餓,為什麼不直說。”
“因為你要我求你。”
“這很難?”
“比殺它難很多。”
怔了怔,他笑:“其實這和你願意被我佔有一樣簡單。”
蘇蘇也笑,看著他的眼睛:“那是被動和主動的區別。”
“那麼剛才你是被動。”他挑眉。有點不經意的動作,很好看。
“你認為呢。”蘇蘇問。
他沉默。
片刻,在兩名侍衛完全鎖好了蘇蘇走出大門後,他走近一步,一手搭著門,一手扶著門框。他的肩膀上殘留著她指甲留下的痕跡,一道道,由剛才的淺紅,褪成了現在的暗青:“蘇蘇,”他低聲道:“你很不討人喜歡。”
蘇蘇點點頭:“我知道。”
他將門關上,有點用力。
蘇蘇躺回床上,找了個比較舒服的姿勢。
不討人喜歡,沒關係,至少,她喜歡她自己。
轉過身的時候,辛伽看到了老侏儒隱在角落裡望著他的身影。小小的,在火把忽明忽暗的光線下有點孤獨。
沒有理會,他靠著門,看著自己的手腕。
手腕上有著幾道淤痕,像是被什麼東西撞擊過,青和紫的交替,微微發腫:“我在幹什麼,”他問,不知道在問自己,還是問身邊的老侏儒:“我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然後他又回答。抬眼的時候臉上帶著笑,看著老侏儒注視著他的眼神。
“你知道嗎,阿姆拉。”他又問:“你在這裡聽了很久了吧。”
老侏儒沒有回答,他主人的眼神告訴他,他此時並不需要得到他的回答。
辛伽抬手扯下脖子上的金項圈,舒展了下頸部的肌肉,任那一道淤黑在蒼白的面板上張揚:“我答應過雅塔麗婭。”
然後他點點頭:“但我控制不了自己。”
“所以我有點困擾。”慢慢踱到老侏儒身邊,看著他小得有點可憐的身影:“她讓我困擾,阿姆拉。”
老侏儒垂下頭,繼續沉默。
辛伽彎下腰,拍了拍他的肩膀:“明天帶她回去。”
“是。”
*** ***
鐐銬在手腕上閃著青灰色的光,鐐銬連著床欄,床欄是很華麗的金色,精緻的曲線彎成一幅飛鳥和鹿的圖案,看上去細巧,連在一起,卻又堅不可摧。
蘇蘇抖了抖手臂,鐐銬在頭頂顫動出一陣清脆的呻吟。
小禿聽到聲音從角落裡抬頭看了她一眼,有點慌張的樣子,卻又帶著絲惶恐。然後把頭低下,往更黑暗的深處鑽了鑽,不再看她。
小禿是聽得懂人話的,蘇蘇堅信,因為她說什麼它都明白,比如開啟了它的鎖,放它出去把從下面經過的奧拉西斯一路引過來。這真是隻奇怪的鳥,聰明和它的長相醜陋度完全呈正比的怪鳥。所以它一旦傷心了,便也擁有和別的動物不同一般的計較和記性。小禿聽得懂她剛才對辛伽說的那番話,沒有誰會對任何想吃掉自己的生物抱有好感和同情心,蘇蘇活該連一隻醜鳥的愛心也得不到。
蘇蘇依舊看著小禿,它在黑暗裡起伏的身軀看上去像一堆破爛膨脹的棉絮。
視窗處突然一陣破空輕響。
蘇蘇剛一抬頭,旋即被人捂住了口。眼前幾道黑影掠過,分散在她周圍,拔刀鏘鏘數聲,手和腳上的鐐銬便斷了,一襲披風粗粗裹到她身上,她聽到捂住她嘴的那人開口,帶著某種熟悉的口音:“別出聲,跟我們走。”
蘇蘇幾乎是被他們從床上拖下去的。腳踩在地上的時候一陣發軟,整個人控制不住地朝下跪倒,被離她最近的一名黑衣人一把拉起,提著她的手把她甩上自己肩膀。
地上撲楞楞一陣翅膀拍打的嘈雜。
小禿鼓著一對寬大的翅膀,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來到這幾個黑衣人的腳底,識相地沒有發出一點叫聲,半張著嘴,在他們腳下竄來竄去,似乎竭力想引起別人的注意。
蘇蘇朝它探下頭,邊上人手一抓,已把小禿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