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蘇的肩膀掙扎了一下,卻隨即感覺到了一陣接近的氣息。
他垂下了頭。
銀白色的髮絲順勢掃在她臉頰上,一種柔軟的冰涼:“那麼是否等於也同樣在乎著我。”
“辛伽!”猛一後退,而髮絲隨即一緊,正要繼續開口,被他一個逼近無聲無息吻住了嘴。
很輕的一個吻,只是一觸間,便迅速移開,然後聽見他輕聲道:“離開時你抱緊我的樣子,我忘不了,蘇蘇,”
“我從未有過這樣被你所需要的感覺,”
“我很高興。”
有那麼片刻,蘇蘇感覺不到自己心跳的聲音。
這是些很奇怪的話語,尤其是從這個名叫辛伽的男人口中說出來。以他闇火流光的眸子,和他殷紅如血的嘴唇表達出來的東西。
陌生的,很不適合他的東西……
“為什麼要對我說這些……”開口問他的時候,嘴唇有一層迷惑的微麻,大腦也是。手不知不覺圈住了他的腰,很緊,只是蘇蘇自己並不知道。
“不知道,”有點乾脆的回答,一絲笑隨之從他嘴角慢慢揚起,那道有點兒讓人魅惑的弧度:“也許因為要出次遠門。”
“去哪裡。”以為只是隨口一問,卻看不到自己蹙起的眉頭和他眼中溢位的更深的笑意。
“回來以後便娶你。”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話,辛伽回答。
蘇蘇的目光一滯。
輕吸一口氣,目光忽然有點找不到一個可以聚集的點:“這不可能。”
“可不可能,等我回來再說。”
“你……”
“去,好好休息。”手從她髮絲上滑下,輕輕拍了拍她的臉。
蘇蘇的肩膀微微一顫。
一時一種奇特的錯覺,彷彿他從來不是那個嘴角總是勾著絲微笑,輕而漠然地稱她為一個不討人喜歡的女人的男子。
而是個情人。
普通,卻又溫柔得讓人心尖疼痛的情人。
這感覺讓人由衷地不安……
“你今天很奇怪,辛伽。”有些艱難地從口中擠出這幾個字,卻是種從未有過的無力:“因為那個孩子的關係麼。”
他不語。
“我不需要憐憫。”別過頭試圖避開他手指間似有若無的訊息,可似乎並不成功:“尤其是你的。”
“憐憫?為什麼是這個詞。”
“不知道。”心跳錯亂,腦中一片空白。
“去休息,我的蘇蘇。”沒有理會她眼神中隱約而顯的焦躁,手指一掠,在她臉頰劃出一層輕柔的溫暖。
於是意識到的時候,蘇蘇發現自己竟然將他緊擁在懷。
莫名其妙一種想將他這突然的、奇特的溫和死死融進自己體內的衝動。
而隨即猛地鬆手,蘇蘇轉身逃似地奔出了露臺。
無聲望著她的背影直至消失在房間那閃半啟著的門外,辛伽目光微側,轉向身後那道在風裡微微晃動的帷幔:“還要看多久,我親愛的王后。”
帷幔掀開,雅塔麗婭的身影從裡頭走出,無聲無息。及至來到他身邊,貼著他的肩膀倚靠向露臺:“你一整夜都沒有休息,王,我只是來提出一個善意的告戒。”
低頭看了她一眼,辛伽微微一笑:“知道麼,前夜我又見了那些盤旋在尼尼微上空的東西,”
雅塔麗婭微怔。抬頭望向他,而他的目光看上去有點飄忽和迷離:“奧拉西斯,那個驕傲的孩子,他就那樣站著,站在我的城樓。”
“那只是個夢,辛伽。”
“只是一個夢而已麼?”目光從她面紗內那點隱約閃爍的暗光中掃過:“最近這幾年,它無時無刻不困擾著我,”
“這個困擾很快就會消失。”
“即使是在我試圖將這些東西遺忘的時候。”
“為什麼要遺忘。”
“看,雅塔麗婭,”指尖在露臺潔白的石面上輕輕點了點,忽然用了些力一氣劃過,拉出一道更為蒼白的痕跡:“有時候人知道的一些東西就像一根鎖鏈,”抬手看了看指甲破損的表面,對它輕吹了口氣:“你看不見它,卻能感覺得到它在你足踝上最細微的顫動。那種冰冷的,如影隨形的感覺。”
“人有時候不得不接受一些他們不願意接受的東西,而那些東西在讓人困惑的時候可以給人更多的力量。”
“力量?”
“是的力量,我的王。每一年,每一天,每一時,每一分,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