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看著老成,老成同志咳嗽了一聲,把頭埋下去看檔案。
陳默也沒說什麼,只是目光狙殺了幾分鐘,只看得三個士兵都縮下去,最後清了清嗓子:“出去,15公里輕負重,死了就地埋了,沒死回來喘口氣。”
三個小兵幾乎是兩眼放光地逃了。
成輝慢悠悠地抬頭:“你小子手夠黑的啊!”
陳默拿杯子喝茶,心想,這算什麼,你還不知道我開口的時候又打了個三折呢,本來30公里全負重是起步價。
新人,幼稚的小孩,似乎所有單純的孩子都喜歡拿槍指著人,但其實他們的膽子根本不能承受一次射擊所帶來的後果,他們只是覺得好玩,陳默討厭所有用槍來玩的人。
因為槍不是玩具,它一點都不好玩,槍是兇器,是殺人器,是兄弟,是唯一的依靠。
陳默想起有一次他給苗苑看他的槍,陳默把槍拆散,然後重新拼裝,他看到苗苑眼中驚豔的神色,心中莫名自豪。他拉著她的手撫摸槍管,青灰色的金屬與白淨修長的手指交錯在一起,那樣對比強烈的畫面讓陳默覺得恍惚。
他最愛的女孩抱著他最愛的槍,這感覺違和而又融洽。
陳默向苗苑示範瞄準的動作,苗苑興致勃勃地站到他面前做靶子,他迅速地掉轉了槍口。苗苑說從瞄準鏡看到的我是什麼樣子,陳默搖了搖頭,他不能想象苗苑的臉被打上十字,那畫面太讓人驚恐。
苗苑見他不說話,偷偷卸了瞄準器對準了陳默看著玩,陳默猛然發現她拿倒了,十字準心從她的瞳孔中間劃開,心底驀的發涼,他馬上把瞄準器從她手裡拿了回來。當時,他大概是有點兇,他看到苗苑露出瑟縮的神情,手掌握緊,後來吃飯時才看到苗苑的掌心有點血痕,是被瞄準器卡口的突起劃到的。
這些小女孩啊,陳默心想,她們隨便拿著槍亂玩,其實隨便破個皮見一點血,就會嚇得不得了。
春寒料峭,暖氣開了一個冬天,把人身體裡最後一點水分都蒸得乾淨,苗苑喉嚨發乾,說話都是啞的,陳默讓她去醫院看看,苗苑開啟包讓他看止咳水。
喝了三瓶了,沒用!
陳默說你這就是體質差,每天早上六點起床去跑步。
苗苑露出崩潰似的不可置信的表情,陳默心想現在的小朋友身體真差啊。他隊裡一個新兵,五公里跑了25分鐘,跑到終點的時候一頭栽倒,心衰,差點送命。爹媽吵到總隊那邊吵得天翻地覆,陳默當場就翻了臉,這年頭當兵又不是強制役,你兒子就那點小筋骨,你何必湊這個熱鬧?
老天爺就是這樣,給你來好事兒的時候都意意思思的,稍微給露個邊就生怕對你太好了,下一樁非得讓你等個天荒地老。煩心的事就是一窩接著一窩,陳默還在頭痛新兵的磨合問題,支隊長一個電話追到,說手上的事全放一放,有任務,陳默瞬間就興奮了。
臺灣那邊有個大佬最近過來內地交流感情,要去黃帝陵祭祖,安全問題著落就到地方武警身上,總隊長非常重視,像這種任務,一般不出事,出事就是上通中央的大事。陳默過去領了資料,封面上紅豔豔的就看到兩個字“保密”,裡面有全套的人員介紹及時間地點路線。
好久沒有摸到過這種質地的檔案了,陳默覺得興奮,血液中渴望冒險的因子蠢蠢欲動。
五隊全員集結,有一個算一個挑精銳的上,三隊全面協助,陳默是老大,負責整個過程的安全警戒,這一下子當然就忙開了。晚上苗苑打電話的時候陳默向她提了一句,說他最近會很忙,可能會不在,苗苑好奇地問到底有什麼事,陳默告訴她是保密的,什麼時候過了保再說。苗苑便有點不以為然。
咳嗽還是一直很嚴重,春天風大,每天走在路上喉嚨口都像刀割似的,苗苑抱著一大包乳酪,把自己裹在羽絨衣裡掙扎著前行,走到路中間的時候忽然想咳嗽,她不可抑止地彎下腰咳,一股大力就這麼從背後帶過來。
那一刻的感覺很奇妙,好像時間被拉長了,畫面在放著慢動作,苗苑看到自己鬆開手,紙箱跌落,碩大的紅波乳酪球滾得老遠,然後腦袋不知道在什麼地方重重地一磕,眼前的一切都花了起來。
原來還真有眼冒金星這回事啊?
苗苑在覺得自己要暈掉之前還抓緊時間想了一下。
汽車司機在前面急剎車,跑過來看她,路人圍著她站了一個圈,臉上有各各不同的神色,然而沒有人動她,苗苑想,果然是人心不古了。司機一邊打電話報警找110一邊叫救護車,一圈打完了回頭盯著苗苑,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