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看她不光是戴了珠花,還化了妝,身上穿的衣服,也是錦衣坊新出的時新樣式,顯見也有這個心思。
徐老孃嘆了口氣,板起臉,抬頭盯著徐秀秀和她孃親看,一直看到這倆渾身不自在,才開口:“大妹子,我今天叫你一聲大妹子,你若是再不把你那糊塗心思收回去,那你就只管自己去折騰,我們家的大門,就不要再來了。”
她這話說得極平淡,也是第一次說這樣冷漠的話,徐秀秀嚇得一縮腦袋,她孃親臉色也大變。
徐老孃想了想,都是親戚,還是點了一句:“你們當太孫是什麼人?人家那般貴人,什麼樣的美人兒沒見過?就你們家秀秀這樣的品貌,說難聽點兒,別說在江南,就是在咱們寧縣也算不上出挑,就別做白日夢了。”
說完,便端茶送客。
這娘倆心下憤然,卻也無可奈何,還想再說點兒什麼,奈何人家直接翻臉。
徐老孃被噁心的不行,許薇姝這邊,卻飛來一隻海東青,還是帶著信件的海東青。
這次的信很厚。
許薇姝摸了摸,覺得差不多得有十幾張信紙,要不是海東青送信,換成一般的信鴿,累死也帶不來。
在徐老孃這兒也沒什麼顧忌,她不怎麼想等,便讓玉荷和寶琴出去守著,只說要歇一歇,便開啟信來看。
信上的字特別小,一看到它,許薇姝的心也就不覺軟了一軟。
這段時日,她嘴裡不說,其實對方容還是有那麼點兒怨言的,任誰碰上一個長久不著家,給自己帶來大麻煩的丈夫,也不會不怨,可今日接到這封讀起來情意綿綿的信,那點兒怨念,也就自然而然消失無蹤。
女人嘛,哪怕是自己,也照樣心軟,愛聽男人的甜言蜜語。
這一封信,顯然不是一日寫成,斷章很明顯,裡面有時候寫一點兒方容當時的心情,寫他的煩悶,他的快樂,他的思念,偶爾寫一點兒他拿著虎符去為萬歲爺調兵,見到軍中將士荒廢訓練,精兵日漸減少,心中苦悶,特別想念自己的王妃,更多的卻是瑣事,每天看見什麼,聽見什麼,遇見了什麼人和事兒,很瑣碎,很繁雜,卻是脈脈溫情。
許薇姝把信收好,隨手拿了個茶杯,喂海東青喝了點兒水,就抱著它出門而去。
玉荷和寶琴連忙帶著幾個小丫鬟跟上。
一直送了自家主子回屋歇下,玉荷才抹了把汗,笑道:“咱娘娘今天挺高興,我看。晚上該給上一壺酒。”
寶琴也笑了。
就在剛才,自家主子出門時一張臉豔若桃李,美得她都不敢直視。這般容光煥發,想來心情不錯。
晚上王妃果然點了一壺酒。
寶琴早早給溫好了奉上,她家娘娘但凡高興了才喝酒,從不借酒澆愁,這是個好習慣。
日子一天天過去,中秋將至。
太陽還是很毒辣,在外面稍微站一站就一身大汗。寧縣縣令,縣丞,還有各個鄉紳早早就站在碼頭上迎接。
道邊擠滿了人群。就算是衙役們都在轟趕,還是有很多人擁擠在一處。
因為有功名的秀才舉人都在,衙役官兵也不好太過分,只能讓他們就在道邊等候。
孫秀才拉了拉衣袖。總覺得身上黏黏糊糊。剛做好的綢衫也不知道是不是沾染的汗水太多,竟覺得有點兒變色,他也只能儘量整理一下衣襟。
這會兒,他等了差不多有三個時辰,還沒見到太孫的人影,河面上空空如也。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橋縣耽誤了。”
暗地裡嘀咕了一句,孫秀才摸了下荷包,想要買杯水喝。可一杯水要兩文錢。
再一看周圍和他同窗的夏秀才不光是有婢女在旁邊伺候,打扇。喝著酸梅湯,還有上好的點心,他就是狠狠心想買杯水喝,也有點兒覺得掉價。
不知道等了多久,衣服上的汗水乾了三回,終於聽見前面一片歡呼聲,又戛然而止。
高大的船終於來了。
十幾條大船由遠及近,浩蕩而來,人群一下子就亂了,孫秀才也跟著向前面擁擠,腳面上不知道讓踩了多少下。
擠了一下子,船隊上下來一排身著甲冑計程車兵,一下來就鎮住底下這些人,很快把前面的老百姓都給驅散開,連大老爺們給準備的歡迎隊伍也都轟走。
船隊靠岸了。
太孫帶著人下了船。
太孫上了輦車……
前面隱隱約約有訊息傳來,孫秀才只能看見高高的黃旗,還有和房子差不多的輦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