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驚動你們娘娘。”
方容給袁琦使了個眼色,兩個人轉頭進書房,還是商量商量正事要緊,至於下場……就是讓姝孃的粉拳捶幾下。那也是別樣滋味,甘之如飴。
許薇姝淘好了米。先煮一鍋白粥。
片好幾片臘肉,一塊兒擱進去。
一直用藥酒餵養的母雞燙了毛,清空內臟,加入些許山珍和香料,用特製的高湯慢慢熬煮。
用的都是正經的木柴,柴都是許薇姝自己去山上精挑細選出來,按照比較神神叨叨的話說,那就是沐浴天地靈氣而生的靈植,一般人在院子裡種上一棵,都能祛病強身。
當然,事實上沒那麼神奇,大殷朝不像開皇王朝,現實不是神話,可這些東西絕對對身體大有好處。
“娘娘,婢子來吧。”
一看自家王妃竟然還自己去和麵,玉荷趕緊過去幫忙,陪笑道。
她要真敢放著這麼多廚娘不用,讓王妃娘娘動手做這種事兒,估計回頭就要被寶琴她們鄙視了。
許薇姝聳聳肩,乾脆就讓了讓位置,自己指揮:“用我準備的溫水,一會兒麵糰醒好讓分成兩半。”
說著,她抓了把蔥花,就拿了五香粉出來,加上點兒鹽,芝麻油醃了醃。
玉荷的手腳向來利索,又把躲在外面不知如何是好的廚娘喊進來,沒一會兒,一盤子香噴噴的手抓餅就出了鍋,撈了塊兒油煎的焦黃的雞腿,放上些青菜葉,再配上醬料,輕輕卷好碼放在食盒之內。
很尋常的吃食,別說是王孫貴族,就是京中那些商戶人家,大約也不怎麼吃這類不起眼的東西。
方容卻覺得只有這個才叫飯菜,門外的小宮人從玉荷手裡接了食盒,進屋給他們擺好,方容一個人就喝了三碗粥,連雞塊兒也吃了大半碗,連皮帶湯一塊兒進肚子。
最近一段時日,他在外面也不是沒有珍饈美食享用,但那些美食再貴,他也嘗不出任何一點兒滋味來,腦子裡想的全是陰謀詭計,吃什麼都胃疼。
方容吃得香甜,袁琦也聞著香,可到底捨不得跟他搶,最近看著自家主子一口一口逼著自己吃飯,每次吃飯比打仗還痛苦,他也心疼的很。
“姓孫的那傢伙到底要做什麼,我的好王爺,您知不知道?”
等方容吃了半飽,袁琦才沉下臉,問道。
方容斯斯文文地擦了擦唇角,很平靜地搖了搖頭:“我與孫神醫相識之初,就答應了他,不問他來歷,不問他目的,哪怕他有一天對我刀劍相向,我也不能問原因。”
袁琦:“……”
他各種看姓孫的不順眼,除了那傢伙老喜歡逗他,還拿他試藥外,這也是個主要緣故。
誰喜歡自己的地盤上有個來歷不明的傢伙四處亂竄,還總打著自家主子的旗號行事。
一晃這都有個小十年過去,雖然姓孫的貌似沒對他家主人怎樣,相反,還數次救了方容的性命,可就這麼放任下去,他總覺得十分不安。
而且……姓孫的那混蛋好像進宮去攪合去了。
袁琦當初聽說那傢伙被蕭妃看重。領進宮門時,還沒多大反應,以那人的醫術。他早懷疑他有可能是前朝御醫的後代,沒準兒想到皇宮那些醫書孤本坐不住,也打算去混一混,可自那人進宮,宮裡探子的訊息就總不那麼順當,只知道這位從神醫變成神棍,好像深得萬歲爺的信任。甚至形影不離。
此事就有點兒不妙!
袁琦瞭解姓孫的是什麼人,相處多年,那傢伙嘴毒心狠。心情高傲,可不是一個會奉承的,他和那位皇帝陛下想要相處愉快,絕不是輕鬆的事。
“王爺。您是要做大事的人。若是陰溝翻船,一切都毀在姓孫的手上,到時候我恐怕連笑話您的精力都不會有了。”
方容笑了笑,舉目四顧,天色漸晚,一道彩霞當空,隱隱約約還能聽到姝娘和丫鬟們說笑的聲音。
“大約也沒太生氣吧。”
抖摟了下斗篷披上,方容從懷裡拿出一個錦盒。起步出門,袁琦眨了眨眼。決定絕對不錯過主子和娘子賠禮道歉的好戲,說不定還能瞧見方容臉蛋上多一巴掌印什麼的。
一個翻身,躥出去上了房簷。
屋簷上趴著正發呆的幾個夜行人都一個激靈,嚇得渾身汗毛豎立,只見袁琦就像一隻狸貓,四腳朝地追著自家主子竄了出去。
當值的夜行人學了幾聲鳥叫,周圍更是鳥鳴聲四起,他才鬆了口氣。
看袁將軍的架勢,怕今夜不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