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般軟躺在床上,眼睛裡全是淚水,她不知道這孩子到底要折磨到什麼時候才可以出生,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
凱文,你在哪裡啊……漢娜萊契想著想著又哭了,當著宮女的面不停地抽泣,到最難過的時候還把枕頭捂住了臉。
門外,佛庭格爾伯爵帶著忠於漢娜萊契的王宮禁軍嚴密防止任何人接近。
“國王陛下,您來了……”一看到走廊盡頭走來的少年,佛庭格爾趕緊帶人下跪。
“嗯……母后她……”
“王太后陛下……好象……好象要臨產了……”佛庭格爾紅著老臉低身說著。
奇恥大辱……為什麼要堅持……我才是你的兒子!小託羅夫特蒼白著臉,咬著牙,他已經挺過了克里斯汀之死的悲痛,可目前這個訊息又讓他如同掉進了冰窖裡全身發涼。
他不敢對自己的母親怎麼樣,因為到現在為止,他都從心裡懼怕這個母親。擁有鐵血的手腕和精明的頭腦,很多大臣們在復國後以後忠於她,要不是因為她本人心虛以及身體有孕,估計他這點控制行宮的小把戲早被這個強勢的母親給摧毀了。
他知道自己根本無法和母親相比,那些大臣,那些將領,幾乎人人都畏懼王太后,假如王太后此時能夠走出行宮,揮手之下這個國家甚至不需要他這個國王的存在。
他猶豫,害怕,甚至已經開始有點後悔了。他怕這個暗地裡的孩子一旦出生後,恢復了行動能力母親會無情地再次把自己拋棄,所以他不得不採取把凱文秘密關押在行宮地牢裡的措施來尋找退路,也以此來勸說母親放棄,但他依然失敗,自己的母親已經把這個孩子的意義凌駕了所有的一切。
“母親……”門開了,小託羅夫特如同受了委屈的孩子,再次恢復了他膽怯、無助的兒子身份,慢慢走到床前,面無表情的看了眼那鼓鼓的被子,然後把頭低下,牙關緊咬。
“你來幹什麼……”漢娜萊契無力地擺了擺手,臉上、手上全是汗水,表情慘然,“你不要來看我……去當你的國王,好好當,別讓那些大臣矇蔽了……”
“母親……克里斯汀姐姐死了……”小託羅夫特痛哭起來,抹著眼淚把文書送到漢娜萊契面前。
“死了……怎麼會這樣……你……你殺了她!?你這個畜生!”漢娜萊契已經有點糊塗了,還沒看文書就大怒,一急之下肚子又疼了,幾個宮女頓時嚇慘,趕緊衝過來……
“陛下……請快出去……王太后陛下……要生了……”一個漢娜萊契的貼身女官紅著臉緊張地說著。
小託羅夫特一甩頭,就衝出了房間。
六月二十四日下午,海德堡臨時行宮王太后寢室裡傳出了微弱的嬰兒啼哭聲,一個女嬰降生了。
行宮的地牢裡,某間昏暗的房間中,一個全身邋遢的青年忽然從一大堆酒瓶中猛站起來,如失魂的鬼魅一樣在昏暗中摸索著,然後撲在了投著慘藍光芒的鐵門上。
“漢娜萊契……是你嗎……孩子……孩子……我可以感覺得到……感覺得到!漢娜~~~”青年喃喃自語,甚至還有點如瘋癲一樣的欣喜若狂,一個人猛敲著鐵門喊著一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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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在海德堡和亨茲肯廷堡之間的森林大道上,一支打著外交使節儀仗的銀狼大隊人馬正在慢慢北行。
這是一支經過精心挑選的隊伍,幾乎每個士兵都是經過重大作戰的精兵,他們的任務就是扮演參加容勒芬王國王都遷移典禮的使節團,然後進行暗中的營救漢娜萊契的行動,而隊伍的正副指揮官,就是科爾諾威特夫婦倆。
“報告科爾諾威特將軍,海德堡的創始神信徒密探已經傳來訊息,臨時行宮的防守兵力沒有變化。”一個銀狼小軍官從北方飛速奔來,將一封信送到了這支兩百人的隊伍總指揮手上。
“親愛的夫人,看來我們來得正是時候!”科爾諾威特將書信對著火把看了眼,然後輕鬆地遞給了身後的塔露夏,“漢娜萊契已經生了個女兒,雖然身體不可能這幾天完全恢復,但起碼比挺著個大肚子容易逃脫。”
雖然結婚都半年了,但塔露夏依然不習慣丈夫在官兵面前這樣稱呼自己,一聽之下又臉紅了不少,四周的部下都微笑著扭過了頭,暗歎這個女將軍真是臉皮薄得非同尋常。
“好是好……不過凱文先生被關在地牢裡,不好處理啊……”塔露夏似乎想起了什麼心事,眼淚就出來了,文書掉在了地上,被隨後的戰馬踏成了碎粉,“要是希克萊子爵大小姐還在就好了……她……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