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想,也有發現的欣喜。
我想,他是真的愛慘的何憐幽,也要我成為何憐幽的翻版,所以沒給我姓氏,也沒有要我像他。
笑了一笑,我無言上樓。
懷疑這樣的一對男女,能有怎樣的狂濤巨浪的過往!站在局外冷眼看它,心裡卻仍有這樣的疑惑。
他們相愛,卻不結婚。他們是王子和公主,卻沒有該有的結局。若是有人加以阻擾也就算了,但沒有!即使有,也早已作古了!
也許呵!也許!結婚已不再是相愛的唯一結局。幸福快樂的生活並不一定得靠婚姻才能取得。
願意傾聽這個故事嗎?也許你願意泡上一盅茉莉清香,與我一同陷入遙遠的回憶中……
讓我來告訴你有關何憐幽的故事吧!也許聽完後,你們願意告訴我,為何我不是王掬幽而是何掬幽;為何他們是情人關係而不是夫婦關係。我不明白呵!但我真的想知道。靜靜的聽我說吧!有關何憐幽……
第一章
悲劇的開端,總是一幅慣例性的嚎哭景象,弄個悽慘的場面來表示悲壯。
何憐幽不知道這情況算不算是人間慘劇;幾乎,她都快凝集出一抹笑意了!幾乎。
天空的陰霾造就了此刻細微飄灑的雨。可笑的五月天,梅雨的淫溼與烈日的狂恣,交織成各種太過的失衡。
“可憐哦!借了一大筆錢仍是治丟了命。”一群長舌婦以大聲的“耳語”表示著悲憫。
“你看何太太都哭昏三次了!還有她女兒也嚇得哭不出來,可憐哦!”
“最可憐的是兩個兒子不能當靠山。一個成了植物人,一個瞎了眼,又全身灼傷,恐怕治不好了!幸好妻子女兒沒一同出遊,否則呀──唉!可是剩下個女兒有什麼用呢?”
更小的聲音提出街坊鄰居的隱憂“她們還不起錢吧?這間房子頂多可以換來二百來萬,可是三個月來他們家耗費在醫藥上的錢就有幾百萬……唉!往後又不能放著兒子不管,要治療得花更多的錢!金萍真是薄命哦!想當初我們還羨慕她嫁了個會賺錢的丈夫呢!”
每一句憐憫的背後,都是由慶幸來推動;籍由別人的不幸來慶幸自身的平安。
是那個人這麼提過的?何憐幽此刻正想起這些話,也分外能體會那種苦澀與排拒。當然,施予同情的人可以唾罵她不識好歹。她──的確是不識好歹的,畢竟那些同情者都是她家的債主。
那麼,此刻葬禮已過,她們是來安慰何家的不幸,還是來討債的?或者,怕僅有的兩個債務人畏債潛逃?
她端坐在牆壁一角的椅墊上,像一隻蜷曲而冷凝的貓,環伺著一屋子的婦孺,以及跪在亡父靈位前蒼白失魂的母親。如果能,何林金萍必會以死來求解脫,避開必須面對的一切。
但她不能,她尚有兩個生死未卜的兒子要照顧;前一個生死未卜了兩個月,掏空了何家所有財產,連房子都抵押了!後一個生死未卜,如果不死,也將是一輩子沉重的負擔。可是,她又能如何?只能被動的任一切拖著她一同下地獄去!
可憐的女人!何憐幽嘲弄的看向父親遺照。也合該他死得巧,否則今天不會是這等情況。如果當時車禍再晚些發生,如果車禍是發生在那個女人也一同上車之後,鐵定會很精采!她母親永遠也不會知道父親帶這兩個兒子準備與另一個女人雙宿雙飛。不說也好,反正──哈!善意的隱瞞會讓她快樂些,也讓往後的生活不必那般苦。
為什麼沒有淚?
因為他有女人嗎?不!那是父母兩人的事。既然母親一心表現賢良,一意認定浪子會回頭,那麼,她出頭是為誰來著?沒有淚,一如他吝於給她關愛。
情感交流原本就是互相施予累積而成。形同陌路的情況究竟誰是誰非?他不愛她,她也不會尊敬他。
“何太太,你要節哀呀!”一聲男聲突兀的打破女聲的嘈雜,明顯提高的聲調只為引起眾人的注目。
李正樹,附近土財主的兒子;一張誠懇的臉掩不去幾分流氣與金錢暴增時必有的市僧氣。中等乾瘦的身形,有著充滿血絲的濁黃眼睛與糊滿檳榔垢的血口,清楚的顯視出這人的低俗與邪氣。而太多金飾的妝點,更凸顯出那種矯飾的貴氣之光。此刻,他的三角眼正瞄向何憐幽的這一方角落。
這世間,雪中送炭的少,趁火打劫的多,豺狼虎豹更是伺機而動。她沒有任何表情的將眼光轉向不知距離的遠處,只有無法掩上的雙耳,仍必須忍受所有的虛偽。
“李少爺,你說你要替何家還錢呀?那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