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東將士的家眷,都生活在錦州。也難怪祖大壽發動叛亂的時候,遼東軍會如此的蛋疼。家謄都被握在叛軍的手上,他們能不蛋疼嗎?
“好醜。”
張准入城以後,第一感覺,就是錦州真的很醜。
因為不同的督師,不同的監軍,不同的巡撫之間,甚至,不同的總兵官,在駐守錦州的時候,都會根據自己的意願,在城內胡亂的修建各種建築。這種完全沒有規劃的設定,導致整個錦州,好像是亂葬崗一樣,亂七八糟,慘不忍睹。
“太爛了。”
“拆掉重建。”
張準走到街道上,舉目看著四周混亂的建築,第一個念頭,就是要將這裡全部都拆掉,然後重新建造。這樣的一座城市,真是不嫌丟人的,他還準備將都督府暫時設定在這裡呢。
“都督大人,請!”
“各位大人,請!”
來到監軍府的前面,一行人又是一番的謙讓。
高起潛的監軍府,倒是富麗堂皇,很有氣派,和外面的混亂,形成鮮明的對比。看來,駐守遼東的各位大人,對自己的事情都是很講究的,對朝廷的事情,就是得過且過了。
進入大廳以後,四人分別坐下來,互相說了些客套的沒有任何實際意義的話,就是午宴時間了。高起潛就以主人的身份,請張準等人入席。
午宴是比較簡單的,真正的重頭戲,是在晚宴。但是,午宴也不簡單,因為,藉著午宴的機會,可以交流很多必要的資訊。中國人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就習慣了在飯桌上談事情。反正,飯桌上的事情,你當真就當真了,你不當真也可以不當真,很隨意。這種氣氛,特別適合問一些比較敏感的,在正式場合無法出口的問題。
監軍府的宴會廳,面積很大,容納幾百人一點問題都沒有。單純從這一點來看,朝廷每年給遼東軍的錢糧,的確不在少數。沒有足夠的錢糧,怎麼修建一座這麼宏偉的監軍府?想想崇禎皇帝也是夠鬱悶的,每年大量的錢糧撥付給遼東,遼東卻總是沒有給他什麼好訊息,難怪他要失望。
主人一桌,只有六個人,分別是高起潛、吳阿衡、丘仰民、張準、楊致遠、王時德,分別代表了遼東軍和虎賁軍雙方。其他的將領,則在旁邊落座。好像吳三桂、黃得功、曹文詔、曹變蛟等人,都坐在主桌的旁邊。主桌這邊有什麼動靜,他們都是可以聽到的。
高起潛坐下來以後?就笑著說道:“張準,你來了,我們這一群老頭子,都可以退休了。年輕就是好啊,以後的天下,都是你們年輕人的了。”
這主人一桌,的確是有點古怪。遼東軍的三巨頭,年紀都在五十開外了,而虎責軍的這一邊,三個人卻都是二十來歲的小夥子。楊致遠年紀最大,也不到二十五歲。要是在別的地方,沒準還以為是一群老頭子和自己的後輩聊天呢,哪裡是如此嚴肅的軍政大事。
當然,高起潛的這番說話,絕對不是有感而發,而是有隱藏的意思的。這個意思是什麼,只有虎賁軍自己理解了。乳臭未乾,稚氣未脫等詞語,是很輕易就能聯想到的。
王時德是接受過專業的教育的,對於這樣的說話口吻,自然是最熟悉不過了,他含笑說道:“監軍大人廖讚了,我們這些年輕人,別的沒有,就是有股闖勁,無論天大的事情,只要是我們認準的,我們都要做到。其實,我們也是吃了不少苦頭的。”
這是在有力的反擊高起潛的感慨。不要看我們年輕,我們的進取心,要比你們強得多。
你們一群老人尸位素餐,什麼事都沒做威,還不如交給我們年輕人來做。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王時德要比張準、楊致遠熟練多了,這種打機鋒的言語,自然是他來介面。
吳阿衡呵呵笑了笑,感覺這個王時德,有些不簡單,便有意無意的說道:“王公子是賀逢聖的得意弟子?”
王時德謙虛的說道:“不敢稱弟子,就是跟老人家讀了幾年的書。老人家門下,比我出色的人,就算沒有一百,也有八十的。”
吳阿衡含笑說道:“賀逢聖不簡單嘛!能教出這麼出色的弟子來!”
王時德站起來,恭恭敬敬的說道:“謝謝督師大人的誇讚。”
古代規矩,別人稱讚自己的親人,又或者是師長,作為晚輩的,是要起身謝禮的,王時德當然不會忘記這樣的規矩。
吳阿衡微微笑了笑,感覺有些苦澀的,就沒有再說什麼。賀逢聖的弟子,都投靠到了張準的門下,這的確是不太妙的事情啊。賀逢聖這老東西,別的本事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