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新甲也不知道忙些什麼,居然還沒有到來,讓崇禎覺得有點不耐煩了。真是的,他是不是不想幹這個兵部尚書了?虧自己還那麼賞識他。恰在這時,一個太監輕輕地走到他的身邊,躬身說道:“啟奏皇爺,陳新甲在文華殿恭候召見。”
崇禎急忙說道:“知道了……輦來”
上午,在張準還沒有來騷擾京師的時候,陳新甲已被崇禎帝在乾清宮召見一次,向他詢問應付中原和關外的作戰方略。崇禎的意思,是準備趁著韃子退走的機會,能不能重整軍隊,打一次較大的勝仗,也好讓外人看看朝廷的軍隊,還是可以作戰的。要是能夠順勢收復關外的一些地域,例如大淩河城或者是寧遠城等地,那就更好了。
然而,陳新甲並沒有給予崇禎積極的回應。想法的,陳新甲的態度,非常的保守,他建議,還是等到韃子全部撤退以後,再作打算。崇禎不免覺得陳新甲謹慎有餘,進取心不足。事實上,陳新甲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他雖然精明強幹,執掌兵部以後,也想建功立業,無奈明朝十多年來一直陷於對內對外兩面作戰的困境,兵力不足,糧餉枯竭,將不用命,士無鬥志,紀律敗壞,要挽救這種危局實無良策,所以上午召見時密議很久,毫無結果。
崇禎本來就性情急躁,越是苦無救急良策就越是焦急得坐立不安,容易在宮中爆發脾氣,陳新甲沒有給他滿意的答案,他當然心情就不好了。結果,乾清宮中的太監們和宮女們一個個都被嚇得提心吊膽,連大氣兒也不敢出。
片刻之後,崇禎乘輦到了文華殿院中。陳新甲跪在甬路旁邊降收盤接駕。崇禎下輦,走進東暖閣,在御座上頹然坐下,彷彿他感到自己的心情和身體都十分沉重,沒有精力支援。陳新甲跟了進來,在他的面前跪下,行了常朝禮,等候問話。崇禎使個眼色,太監們立即迴避。又沉默片刻,崇禎才憂鬱地小聲說:“張準……在城外?”
陳新甲是兵部尚書,當然知道張準來了,更知道因為張準的到來,崇禎的心情,變得十分的糟糕。深夜召見自己,肯定是為了張準而來。這番應對,如果觸怒了崇禎,搞不好自己又是一個楊廷麟。他斟酌著說道:“微臣估計,張準只是路過,絕不是為了攻打京師而來,也有可能是為了瞻仰皇上的天顏……”
崇禎才不會相信張準有什麼善心,惱怒的說道:“你放屁”
陳新甲急忙閉嘴,換了語氣說道:“皇上放心,微臣剛才去檢查過戰備,我們錢糧還可以支撐三個月,其他各色武器都十分的充足,將士用命,張準這個逆賊,是不可能打進來的。曹公公已經到城頭上日夜值守去了。”
崇禎躊躇著說道:“如果……如果韃子退走,虎賁軍趁機圍攻京師,那又如何?”
陳新甲內心其實也非常的為難,並沒有立刻回答。韃子退走,本來是一件天大的好事,這意味著朝廷終於是可以鬆一口氣。可是卻因為張準的到來,馬上又讓情況變得複雜起來。虎賁軍前來圍攻京師,事態的確嚴重,甚至比韃子到來更加的嚴重。
韃子大部分都是騎兵,機動性很強,野外作戰很強,攻堅能力卻嚴重不足。韃子想要攻克京師這樣的堅城,是非常困難的。相反的,虎賁軍就完全不同。虎賁軍的攻堅能力很強,登州城、青州城,都是被虎賁軍硬生生的攻克的。因此,一旦虎賁軍來攻,京師的防備,未必是萬無一失的。
但是,陳新甲更擔心的,反而不是戰事,而是張準的各項政策,特別是《均田令》的影響。陳新甲是兵部尚書,眼光並不僅僅是侷限在兵部。他很明白,戰爭是整體的搏殺,包括人、錢、物等多個方面。單純從軍事角度看問題,肯定是錯誤的。至少,也是不全面的。陝西流寇為什麼始終都無法清剿乾淨?還不是因為朝廷太注重于軍事手段了?
如果張準在京師的周圍,頒佈施行《均田令》,京師的底層百姓,必然會奔走相告,擁護備至。韃子在京師的外面,只有依靠殺戮才能站穩腳跟,虎賁軍卻完全不需要。只需要幾分告示,虎賁軍就能在京城外面站穩腳跟。張準的均田令,的確是太符合這些窮苦百姓的需求了。陳新甲其實很清楚,現在的北直隸,九成以上的普通民眾,都是沒有田地的。軍田令出現,就等於是將這九成以上的民眾,都拉到虎賁軍那邊去了。
相反的,受到損失的,乃是朝廷的上層,特別是那些在京師周圍有田地的人。話說,京師的周圍各縣,所有的田地,都被權貴們分光了。北直隸的民眾,其實全部都是佃戶而已。虎賁軍到來,損失最慘重的就是他們了。因此,今天,在得知了張準出現的京師外面的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