貶到封地去,本無可厚非,但現在他身染重病,作為皇帝他是想讓兒子回來治好病的。海域之地,一般人受不了感染病患是正常的事,水土不服,而且既然晉王送奏摺進京,他就斷然不敢耍心計,否則他的命就別想要了。可是讓他進京的同時,昊雲帝知道這其中隱藏著一份隱患。
晉王南宮卓和別人不一樣,他從小到大便有野心,想登基為帝,而且在他的心目中,太子被廢,他就是繼承大位的順位人。但是他心胸狹窄,身為他的父皇,昊雲帝怎會不知,如果他登上大統,只怕這皇室一門,一個都別想活著,所以他從來就沒有把他考慮進去。
可是眼下的事該如何處置,倒讓他犯了難。
“眾愛卿看這件事該如何處理?”
今天的大臣中,有晉王舊黨的,也有與晉王有干係的,自然不好說話。而那與楚王交好的,或者是與楚王家有干係的,自然不願意晉王回京來休養,因此只把個臉繃得緊緊的,對於眼前的狀況,昊雲帝還是瞭解的,便望向丞相蘇大人。
“蘇大人你看這事?”
蘇丞相年過半百,整日操勞國事,在天運皇朝可謂位高權重,百官之首。此刻一聽皇上問他話,便沉穩地站起身,斟酌著用詞,什麼話說出來既得當又不得罪人。雖然他是不支援晉王回京的,可是世事難料,若是晉王最後成了太子,他曾得罪過他,那他可就沒有好果子吃了。
“皇上,臣認為既然晉王已病入膏肓,如果再不讓他回京治病,只怕天下人眼中我皇便成了殘暴無情的帝皇了。”
這正是昊雲帝顧慮的事,若是卓兒真的因此而亡的話,他便成了天下人眼中殘忍的父皇。
上書房內所有的人都望著蘇丞相,他接下來一定還有話說,所以大家都安然等候著,蘇丞相又接著開口。
“但是晉王進京,又與祖制不符,被貶到封地去了,他又沒立下什麼戰功業績,召回京似乎不妥。所以老臣建議,皇上可讓晉王住在城外的皇家別院裡,不準進城,二來,他手中的所有兵權,包括番地內的許可權全部都收回。”
蘇丞相話音一落,所有人都暗罵他是個老狐狸,其中晉王一派的人,臉色別提多難看了。
不過皇上的臉上卻鬆了一口氣,似乎認同了蘇丞相的話。
瑞王和安王同時開口:“父皇下旨吧,讓二皇兄在城外治病吧。”
“好,元梵,立刻傳朕旨意,送往壽陽去。”
“是,皇上。”
元梵退了出去,上書房安靜了下來,昊雲帝又說了另外一件事。
“姚將軍的病已休養好了,昨日遞交了奏摺自請往蠻荒之地去徵守邊關,各位愛卿認為如何呢?”
皇上的話音一落,上書房內的人全部一臉的若有所思。這姚修如此做,只不過是為了幫助楚王。他是楚王的舅舅,當初說病了,現在又說病好了,無非是讓楚王回京。現在皇上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他們自然是知道訊息的,月妃豈會坐視不理。
眾人正想著,其中有人便遞眼走色,立刻有禮部尚書站了出來稟報。
“皇上,臣認為不妥。姚將軍仍是國之棟樑,怎能病一好便前往邊關征守呢?這讓臣等如何心安。”
那禮部尚書說完,滿臉的哀慼,似乎真的很傷心似的。
當然他說完,書房內自有人陪著他,一臉苦哈哈的。不過皇上對這些不感興趣,他豈會不知道這些人心中所想,而這也是他所顧慮的。當日淮河兩岸遭災,這四兒為了陷害自己的兄長,竟然陷兩岸災民於不顧而動了災糧,他本該懲罰他的,沒想到他倒是精明,竟然搶先一步讓姚修回京,他自請去蠻荒之地徵守邊關。而且這邊關之間,在短短的數月內,大仗小仗贏了不少,此刻他要求回京,自然是有想法的。
昊雲帝心頭憂慮,一眼瞄向睿兒,其實他知道睿兒根本不想當皇帝,可是這幾個兒子中除了他,他看不出誰還能擔當此重任。
如果當初不是對七兒有偏見的話,倒不失為一個好人選,現在搞得他們父子關係緊張,而且他根本不可能接手皇位。
昊雲帝想著,單手支著腦袋,望向林太尉。
林太尉在朝中可算黨餘三千,根濃葉茂,一代老臣了。現在年歲大了,很多事根本不過問了,此次是昊雲帝特地召他進宮來商討事情的。
“林愛卿認為此事該如何解決?”
林太尉哆哆嗦嗦地站起來,身子一搖三晃的,摸著鬍鬚,那樣子倒有點仙風道骨似的。不過書房內的人心知肚明,這人有些老糊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