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只找著一方淺綠色的絲帕,最後抬頭看他。
“做什麼?”他明知故問。
“你就沒帶什麼釵子簪子什麼的?”她現在好歹是王妃,而且是出門做客,身首華服,難道就用這方手帕扎頭髮嗎?
“好像沒有。”他笑。
她盯著他,然後伸手從他髮間抽了支簪子出來。
他笑了,當然知道自己固定金冠的玉簪有兩支。
當轎子停穩的時候,蘇玲玲已經用一支玉簪和一方絲帕將自己的一頭長髮勉強整理妥當。
“你應該盤髻的。”
她沒好氣的回嘴,“你來!”
他打量著她,笑著點頭,用玉簪在她耳側鬆鬆的挽了個髻,剩餘的長髮用絲帕術在腦後,清新又不失雅緻。
“王爺大駕光臨,下官迎接來遲,還望王爺恕罪。”
轎外突然響起的諂媚聲讓蘇玲玲欲出口的話硬生生吞回肚內,跟他對視一眼。
龍驥雲輕笑一聲,揚聲道:“哪裡哪裡,是本王來遲了。”話聲中,他掀簾下轎。
“王爺裡面請。”
“玲兒,下轎吧。”他沒有抬腳,只是半側身,將手伸到轎前。
“啊,”程大人楞了一下,臉上很是心虛,“晉王妃也來了?”
事已臨頭,儘管不願,蘇玲玲還是不得不將手放進龍驥雲的大掌中,讓他扶著下轎。
“下官見過晉王妃。”
“程大人免禮。”
一看到程府外停靠的那些轎子,便知道今天這個宴會大有內容,等到進了程府花園,她才終於知道這個內容是什麼了。
蘇玲玲忍不住朝身邊人看去。
龍驥雲回她一個淡笑,牽著她的手,毫不猶豫的繼續往裡走。
眼前的場面用百花爭放來形容並不過份,幾乎每個大人身邊必定站著個小姐,有的甚至還兩、三個。
蘇玲玲突然想到父親曾經對自己說過的,晉王的婚事舉朝關注,關注的程度弄到老皇帝無法可施,甚至想塞個小型後宮給兒子,救自己後宮的火。
只不過計劃趕不上變化,老爹因為跟自己約定的時間到了,便非常不識時務的在此時遞上告老摺子,讓老皇帝想到蘇家還有她這一個女兒,於是,才有了那場戲劇性的賜婚。
頭有些痛,她輕輕的按住額際。
“怎麼了,不舒服?”一隻大手隨著話音覆在她的手上。
“沒事。”她甩開他的手,有些任性。全都是他害的!“王爺不用擔心。”今天她不是主角,他才是。
龍驥雲湊到她耳邊,悄聲警告,“不要想扔下我自己跑。”今天這陣仗她可是最佳擋箭牌,重頭戲自是看她。
“不敢。”不跑才怪!她全身痠痛,只想睡覺,哪有什麼多餘的精力陪這些小姐大人?
“王爺、王妃請上座。”
可在眾人各異的目光中,她仍只能惴惴不安的坐在龍驥雲身邊,而那些女人的眼睛果然快要把她瞪穿,在這個人的身邊,總是會讓人感到水深火熱。
刻意忽略那些讓人心驚的目光,她努力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那些在月光下釋放
(著所有美麗的花朵。
可是,她的目光沒多久就被站在玫瑰花畔的黃裳少女給吸引住了。無論在男人或女人眼中,那女子都是不可多見的美人,此時此刻,立於花畔的她宛如月宮嫦娥臨凡,美得好像隔了紗,掩了霧,那麼的不真實。
如果不是眼中過於明顯的怨恨之色,她一定會說這是個柔情似水的絕代佳人,可惜佳人的目光卻不是似水柔情。她與她何曾有怨呢?
腰間突然一緊,她便被迫倒人身邊人懷中,同時也讓她收回心神——她不該忘記,在自己身邊的人才是最應該防備的那一個。
“專心聽曲子。”他說。
曲是好曲,琴是好琴,彈琴的人更是佳人。
黃裳少女若是氣質優雅的蘭,那這位彈琴的少女便是高貴明豔的牡丹。
只可惜,在她精神不濟、疲乏不堪之時,琴聲倒有了幾分催眠之意,這時間一長,她的眼皮忍不住打起架來。
“王爺。”她低聲喚。
“嗯?”
“我困了。”
“撐著。”
她被這兩個字驚得瞪大了眼。撐著?
瞧她一臉愕然,龍驥雲心情大好,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難得程大人費心,我們總不能這麼不給他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