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緊緊地攥住母親的手:“那你呢,你也幸福嗎?”
俞虹雲愣了一下,眉宇間霎時閃過幾分羞澀和忸怩:“這孩子,怎麼問這個!”
“呵呵,”洛雨季不依不饒,“林伯伯對你好嗎?”
俞虹雲咬住唇,雙頰不由自主地發燙:“好。他……他是個很好的人。”
“怎麼個好法?搶著做家務、對你噓寒問暖,把你捧在手心裡當寶?”洛雨季問得無賴。
前座,傳來拼命壓抑的笑聲。後視鏡內,對映出謝宇燃緊抿著的嘴唇,和一雙漾滿了笑意的眼睛。
俞虹雲的臉頓時變成了一塊紅布,她輕輕打了一下女兒的手,含笑嗔罵著:“死丫頭,這是一個女兒和媽媽該說的話嗎?什麼時候變得這樣貧嘴滑舌的?”
洛雨季反手抓住了她的指尖,把她的手掌貼在自己的面頰上,含笑輕嘆著:“媽媽幸福,我就放心了。”
俞虹雲笑意未消:“你放心什麼?小孩子……”
洛雨季凝望她,目光順著她面頰的輪廓緩緩流連:“今後,我也許不能一輩子守在媽媽身邊,又怕媽媽一個人孤單寂寞……好在如今有了林伯伯,我想,媽媽一定會幸福的。只要媽媽幸福,我就沒什麼牽掛了……”
“雨季……”俞虹雲呢喃著,內心隱隱地湧起了一絲不安,“你這話什麼意思?”
洛雨季勾起唇,對母親甜甜一笑:“沒什麼,我亂講的。對了,明天你就要和林伯伯去馬爾地夫了,行李都整理好了嗎?”
送走了俞虹雲,車廂內陷入了一片寂靜。
謝宇燃目視前方,似乎很專注地開著車。但是,他操控方向盤的手卻握得異常用力,關節突出著,指尖浮起了一片青白。
洛雨季側過頭,望著窗外一閃而過的街景。
這個城市,娟秀而輕靈。親切的溫暖,從路旁梧桐樹參天的傘蓋間,從高聳的青磚圍牆內,從映上車窗的湖光山色中跳躍出來,一下下地觸動著她的心絃。
今晚,就是和它作別的時候了嗎?
告別(三)
自從找回了那串佛珠、自從文朗說出金星掩月的訊息、自從在田野間聽到那首熟悉的《卜運算元》,不知為什麼,她心裡所有的惶惑和憂慮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即將踏上歸途的喜悅和與親人作別的依戀……
值得欣慰的是,所有她關心的人,彷彿都擁有了各自的幸福,讓她可以走得了無牽掛……
不,不對,還有一個!
她回過頭,望著謝宇燃挺拔的背影,心裡浮起一絲黯然。
是的,只有他……
每次見到他,她的心底都會浮起融融的暖意。這個寬厚而溫柔的男子、這個對她疼惜到了縱容男子、這個把落寞藏在笑容後的男子……她,該如何放下?
別克車帶著一聲長嘆在街道旁停下。謝宇燃解開身上的安全帶,回過頭來深深地凝視著洛雨季。
“怎麼啦,宇燃?”洛雨季被他看得有幾分心虛。
他猶豫了片刻,忽然推開車門走出去,繞到洛雨季身邊,將她從車裡拉了出來。
“宇燃,宇燃,你……”洛雨季有些吃驚地掙扎,卻被謝宇燃一下子摟入懷間。他的心跳在耳邊怦然,穩健中帶著焦慮的波瀾。
“雨季,”他盯住她,目光中隱隱地有兩團火在燃燒,“能不能……聽你喊我一輩子宇燃?”
“一輩子?”她愣住,內心因為那恍惚掠過的一絲明瞭而顫動不已。
一輩子。
如果,她沒有到過天啟,沒有遇見雲灝,沒有經歷那份撕心裂肺的愛和痛,也許……
暖暖地,他的呼吸近了,偏過頭來,他用柔軟的唇湊近她的,開始只是輕觸,卻因為意想不到的香甜和酣美而驀地沉淪。心,激盪得幾乎要迸射出來,雙臂緊緊地箍住她的身體,用盡全力,彷彿要將她按入自己的胸膛。
唇角忽然沾到一點溼潤,緩緩地融入舌尖,將淡淡的鹹苦蔓延至喉間。他的心陡然一落,無力地垂下了手臂。
“對不起,宇燃。”洛雨季後退一步,聲音裡帶著暗啞和苦澀,“能和你相守一輩子的,不是我……別為我,蹉跎了一生的幸福……”
謝宇燃沉默地望著她,目光中滿含哀怨和不捨。
良久,他苦笑:“你還是一心想著迴天啟?”
“是的。”儘管不忍,她卻依舊說了實話。
他垂下眼思索了片刻,再次抬起頭來緊握住她的手:“雨季,能不能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