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與這個強橫無禮的花剌侍衛繼續浪費口舌:“反正你誤會了……。”
“梅主子。”身後傳來輕柔的呼喚。
梅雪霽回過頭,卻見侍琴和紫瓊帶著傘和巾帕衣物趕來了。
梅雪霽笑著向她們點頭:“正好,我要趕去翔騖宮,紫瓊帶著傘隨我去吧,侍琴趕緊去一趟太醫院,去找大少爺。”
“找大少爺作什麼?”侍琴露出了好奇。
梅雪霽把臉湊到她的耳邊,“唧唧咯咯”地說了一通,兩個人不由都“撲哧”笑了。
“好,我馬上就去!”侍琴興奮地點頭,沿著遊廊一路小跑著離去。
紫瓊一邊將手中青蓮色遊雲出岫的斗篷披在梅雪霽的肩上,一邊笑著抱怨:“您看您,好端端地怎麼扮成個小太監,著實怪異得緊!”
梅雪霽一吐舌頭,伸手拉下了頭上的烏金紗帽。立即,滿頭的青絲彷彿黑色的瀑布一般傾瀉下來,柔亮地披垂在腰間。
“咱們走吧。”她拉起紫瓊的手。
“站住!”
身後,又傳來那個人的聲音:“你到底是誰?”
梅雪霽回過頭,卻見他高傲地挺立著,深邃如幽潭般的眸子裡燃燒著焦渴和憤怒的火焰。
唉,真是莫名其妙!
她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你還是快回金殿上去吧,皇宮內苑可不是你們的草原,可以隨意亂跑。”
紫瓊蹙起了眉:“主子,咱們別理他。”說著,扶著梅雪霽姍姍而去。
紅髮青年佇立在廊下,呆呆凝望她遠去的背影,目光中閃過一絲抓狂。
忽然,他瞥見從對面低頭走過來一位赭衣女郎,纖瘦嫋娜、步履翩躚。一時間也沒顧得看清,便急忙一把拽住了,指著梅雪霽遠去的方向問道:“方才走過去的那個人是誰?”
那女郎驚呆了,望著他烏黑閃亮的眸子,蒼白的雙頰忽然浮起一抹嬌紅。
“她是誰?”他焦急地追問一句。
她這才醒悟,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朝身後一望,臉上不由露出了一絲笑。
“哦,她啊……她就是陛下最寵愛的梅小主…。。”
丁香空結雨中愁(三)
今夜無月。
夜色像久研的墨,濃稠得化不開。不知什麼時候,上林苑中開始瀰漫起層層的濃霧。遠遠近近的亭臺樓閣盡數淹沒在白茫茫的霧氣之中,似真似幻、縹緲蒼茫,讓人恍惚有身處夢境的迷惘。
齊雲蘿穿行在潮溼幽暗的林間小徑中,腳步輕緩,悠遠的目光彷彿穿透了眼前的迷霧,落到了天邊的某個角落。
“殿下……”一直默默隨侍在身側的丹琳終於憋不住,舉高了手中大紅的琉璃燈,“咱們這是要去哪裡啊?”
齊雲蘿想了想,輕輕地搖頭道:“只想出來走走,走到哪裡算哪裡吧。”
“這……”丹琳望一眼面前幽暗混沌的景物,不由深深地蹙起了眉頭,“這天黑霧大的,還是別走了,早些回宮吧。”
齊雲蘿停下腳步,望著丹琳擔憂的眸子,禁不住“噗嗤”而笑:“好吧,你先回去替我叫步輦來。”
丹琳愣怔了一下:“我走了,豈不是留下您一個人?”
齊雲蘿笑道:“打什麼緊?這裡是深宮內苑,又不是遠郊荒野,我獨自在此哪裡會遭到不測?”
丹琳猶豫著抬起頭,卻見齊雲蘿的肩頭早已被霧氣濡溼了一片,連帶鬢間的青絲也亮亮地罩上了一層細小的水珠。心中不由愧疚頓起,暗自埋怨自己的粗心。
於是,她立即屈膝施禮道:“殿下少待,奴婢去去就來。”
“去吧。”齊雲蘿點點頭,望著她快步離去的背影,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是的,莫道丹琳摸不著頭腦,連她本人也想不明白,為什麼平日愛說、愛笑、愛熱鬧的自己,內心會忽然燃起獨處的渴望。
也許,正是這迷霧重重的夜撩撥了她迷霧重重的心緒,讓她獨自徘徊在深園小徑中,苦苦地尋找著雲開霧散的一線光明……
困擾她數日的和親風波終於過去了,朝廷很快確定了代替她遠嫁花剌的人選——七皇叔禮親王的長女,鈺晟郡主齊若嫣。
說來也是奇怪,據皇兄說鈺晟郡主竟然是自願請命和親蠻夷的……
她與若嫣堂姐並不相熟,記憶中的她內向而柔弱,平素很少進宮,即便進得宮來,也只願獨坐一隅做個安靜的聽眾,從不主動攀談,偶爾與人四目相對,往往面紅耳赤……
這一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