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太后凝神望了他許久,方緩緩開口道:“母后並非認定是你的霽兒將瑾美人推入池中,但灝兒可曾想過,即便如你所說,霽丫頭是被人設局陷害的,那陷害她的人又是誰?難道是瑾美人自己?她的靠山倒了,目前所儀仗的只有腹中的這點骨血,她難道會為了陷害霽丫頭做出這種害人更害己的蠢事?……。就算倒退一萬步,的確是瑾美人設計陷害她,那陷害她的根源又是什麼?”
齊雲灝抬起眼,深深凝望著母親,靜靜地沉思著。
“你的霽兒之所以遭人嫉妒陷害,根源在你的身上。”程太后一字一句地說著,雙目中流過光芒如電:“你太縱容她了,夜夜專寵不說,連國家大事也任由她指手畫腳。如此下去,後宮諸妃、朝堂百官豈能無怨……。”
齊雲灝唇角一勾,眼中透出冷冷的光來:“霽兒何曾指手畫腳?前一陣子內外交困,多虧她與朕共度難關,還給了朕不少建議。況且,她的建議都是造福國家子民的良策。”
“良策?”程太后偏過頭,眼中微露譏諷,“那她罔顧宮規,扮成小太監私闖金殿,讓你當場拒絕和花剌的聯姻,也是為了造福國家子民?”
“這……。”齊雲灝驚訝地抬頭,“她這樣做,還不是為了蘿蘿?母后難道真的忍心讓蘿蘿遠嫁敵邦?”
程太后手中的黃玉佛珠一顫,燭光下霎時晃過一道耀目的金芒。
“蘿蘿是母后的親生骨肉,母后如何忍心?但是,母后自入宮以來,數十年與你父皇風雨共濟,苦苦撐著這一片江山,深知為君不易。許多時候為了社稷、為了天下蒼生,必須要做出犧牲。縱然心中萬般不忍,卻也只能忍淚含笑……。”她說著,眼眶有一些溼潤,忙從袖中取出絲帕來匆匆拭去。
“如果,蘿蘿的遠嫁能緩解我天啟邊關的紛紜,讓百姓安居樂業,那母后便願意捨棄親情。我想,若你父皇在世,也會做此取捨。”她抬起眼,靜靜地望著兒子,眼底浮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