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保你周全……。”
“哥……”梅雪霽把頭埋進梅雪峰的懷裡,熱淚濡溼了他胸前的一角紗袍。
梅雪峰用手輕撫梅雪霽滿頭的青絲,深情的雙目中也蘊含淚光點點。
沉香亭中,有人默默地退到角落,注視著這感人的一幕,數滴清淚滑落至含笑的嘴角。
霽兒,你何其幸也,有這樣一位至情至性、誠摯坦蕩的兄長……。。
侍琴放下御榻前的垂地珠簾,對紫瓊默默地點了點頭,兩人輕手輕腳地雙雙退下。
走到寢殿外,迎面正遇上手捧蜀錦香囊的紫纓,侍琴望著她手裡的香囊出了一會神,方開口問道:“今晚燻的是什麼香?”
紫纓笑吟吟地把手裡的香囊往她面前一遞道:“還不是日日都用的速沉。”
侍琴開啟香囊,速沉馥郁的芬芳在鼻端縈繞,她不由蹙起了眉頭:“不行,香味太濃了,今晚恐怕燻不得這個。還是換成梅主子自己調配的碧凝吧。”
紫纓不解:“今日怎麼就燻不得速沉?”
紫瓊一拽她的衣袖道:“別多問了,說你平日裡不上心你還不服,沒聽見剛才陛下回宮前梅主子一直嚷著不舒服嗎?哪裡受得了這速沉的濃香?”
紫纓偷偷一吐舌頭道:“主子不舒服嗎,我怎麼沒聽見?哦,對了,晚間我一直在外頭站著呢……。”
侍琴與紫瓊對望一眼,臉上的憂色更深了。她伸手接過紫纓手裡的香囊,到西殿換了碧凝香悄悄地端進寢宮。開啟牆角的瑞獸燻爐蓋,將碧凝香點上。一時間清香幽遠,縈繞於紗幕珠簾之間。正待起身,忽聽得九重華帳內傳來一聲低低的呻吟。
“霽兒,你怎麼啦?”輾轉聲中傳來齊雲灝關切的詢問。
遲遲鐘鼓初長夜(三)
“嗯…。。沒什麼…。。”
侍琴低眉垂眼,壓抑住心中的一絲嘆息,悄無聲響地轉身退下。寢殿外紫瓊和紫纓忙迎了上來,齊聲問道:“主子睡了還是醒著?”
“醒著呢。”侍琴說著雙眉緊蹙,眼盯著面前的一方金磚,陷入了無邊的思緒之中……。
自從小姐被皇上從泉語山莊接回宮後,一直沉默寡言,整日裡只是坐在窗前的書案旁,手持紫毫在紙上畫來畫去,也不知道她在畫些什麼。
那一日小姐叫住了她,屏退左右,臉上露出了難得的笑容。
“侍琴,我問你,男人最討厭的是什麼樣的女子?”
她的話讓侍琴無端一愣,張口結舌了半天方訕訕地道:“這個……奴婢哪裡知道?想必,是醜陋的女人吧……。”
“醜陋?”小姐望著她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有道理,我要把這條記下來。”
侍琴眼看她在紙上寫下“醜陋”二字,心裡驀然有些慌亂:“小姐,您這是……。又要和萬歲爺置氣?”
小姐擱下手中的紫毫,含笑望著她道:“置氣說不上,只是不想在宮裡被白白束縛三年,所以為自己制定了反擊計劃。”
“反擊計劃?”侍琴的心怦然而跳:“小姐,您可千萬別再惹禍了。自您回宮以後,陛下對您小心呵護、事事順從,您又何必…。。”
小姐擱下手中的紫毫,淡然一笑道:“我的心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只盼早早飛出這宮牆去,聖眷深淺,哪裡放在我心上?”
侍琴垂下眼,猶豫一番道:“莫非,您心裡還放不下……他?”
一個“他”字出口,小姐的臉上便是一怔,她起身走到窗前,聲音裡帶了惆悵:“別說了,我與他早已註定無緣。”
“那您為何……”
小姐回過身來,清亮的眸子裡含著一絲淺笑:“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奮起圖之。若是讓皇帝對我生厭,不就可以早日脫離苦海?”
侍琴望著她滿臉興奮的模樣,心頭不由掠過一絲嘆息——這裡哪是苦海?若換成其他女子,分明就是天堂!唉,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也不知她的小姐為何這般固執?
然而她的話小姐如何聽得進去?自那日起,小姐便開始了她的所謂反擊計劃。好像還為它起了一個古怪的名字叫什麼——非暴力不合作……
當日陛下回掬月宮午膳之時,便立時覺察到了她的異樣。以往小姐見了陛下儘管容色冷淡,至少還恪盡禮儀,跪地接駕。這一日卻是懶懶地倚在床上,只推說身體不適,顧自閉目養神,見陛下進來理也不理。
陛下卻也不惱,反倒坐在床頭,摟過她柔聲噓寒問暖。下午聖駕回乾清宮理政,期間還遣